“但她不是正常人,她可是孔真啊?怎麼可能被這種小事打倒呢。”
“是啊,孔真很堅強的,真不懂這些人在心疼什麼,我覺得真真是為了顯得合群,所以才裝崩潰的吧。”
“???我說你們別太荒謬了。”
不止是孔真,孔令羽也嗅到一絲詭異的氣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天剛撿了一條命,晚上兩兄妹居然又被蛇找上。
他走過去,第一句不是安慰也不是勸解,而是:“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來了島上就一直很倒黴。”
孔真將腦袋從雙膝之間抬起,通紅的大眼睛瞪著她這位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哥哥,怒道:“這還用你說?!”
瞧瞧她今天經歷的事情吧,這是能用一個‘倒黴’來形容的嗎?
她今天可是差點就死了!
“我不管,這節目我再也不拍了,明天我就回家……”孔真咬住唇瓣,小聲地哭泣,四目望去,山林漆黑,連個明亮都看不見,原以為是一場海島旅遊,沒想到是真的野外求生。
來了兩天就發生這麼多事情,接下來的兩天,孔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命活。
孔真緊緊地用雙手環抱住自己,彷彿這樣能獲得一點安全感似的,完全沒注意到,孔令羽的臉龐爬上不耐煩的厭惡。
“你先休息吧,”孔令羽知道,現在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她是什麼性格,他知道得透透。“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總之有他在這裡,絕對不會讓她離開。
‘安撫’好孔真,孔令羽腦子裡卻都是江離在月下精緻的臉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順著帳篷走了兩圈,也沒發現她的蹤影。
他暗自納悶,明明剛才還在這裡的,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
距此不遠的密林中樹影交雜,月光從掩映在頭頂稀疏枝條中投射下來,映照著慘白的大地,一道扭曲的黑影緩緩行進。
黑影往前走,步伐很快但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一束清冷月光落在他臉龐上,照得眉眼陰鬱,彷彿積攢著一團黑氣。
江離消失了,謝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目視前方——過了樹林的範圍,是深入島嶼中心地帶的路。
樹枝掩映間,有一雙比夜色還黑的眼睛正從高處觀察他。
江離知道謝尋一定會做些什麼,只是沒想到他來得這麼慢。
這幾天,她終於估算出那段頻段訊號的大體位置,她需要起碼半個小時的單獨時間,用來找尋、試圖連線。
但總是有人在最關鍵的時刻來打擾她。
從謝尋轉身的動作來看,他應該是準備要回去了,就在他側身的剎那,冰冷的氣息忽然在頸後毫無預兆地出現,謝尋的脊背一寒,馬上轉頭過去,滿臉過度緊張的警惕與戒備。
是江離,她彷彿從天而降,沒有絲毫聲響地出現在身後。
她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即便看不清楚她的神色,謝尋卻能準確的描繪出來,她肯定在嘲笑自己。
謝尋不知道此刻他的表情是怎樣可怖,面部肌肉無形地扭曲,瞳孔劇烈地顫抖,眼白爆出血絲,儼然一個瘋子。
“你……沒死。”
這是從上島之後,謝尋與江離說的第一句話。
謝尋的誠實讓江離忍不住沉默了一下。
但很快,她接上了謝尋的話:“怎麼,你很意外嗎。”其實江離的心中已經有答案,但她需要謝尋自己承認。
謝???尋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放當時的情景。
海邊,高高的礁石山上,江離倚靠在海邊的欄杆繩索,沖他勾起諷刺的笑。
那笑容一點都不像是平時江離,於是謝尋認定她上節目是在偽裝,如今沒有鏡頭在側,自然露出了令人作嘔的真面目。
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緊她。
海風吹起江離的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