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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萬萬沒想到, 等在這裡的人會是秦大頭。
大頭臉上褪去了昔日的憨厚,眼神裡是她從沒有見過的懷念和哀傷,以及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愧疚:“沒能陪你長大,對不起, 我的寶貝。”
聽著這熟悉的語氣, 秦妙妙不敢置信的後退了兩步:“你、你……”
然而大頭卻並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直接扔出一顆重磅炸彈:“妙妙, 是我, 我是爸爸。”
秦妙妙嘴長了又合, 合了又張, 卻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
不,不,這太荒唐了,大頭居然是秦澤成,這怎麼可能?
不不不, 這一定是他跟尋串通好了拿自己開玩笑。
不然在遊戲裡相處這麼久她為什麼一點都沒察覺出來, 這算什麼?在現實對她冷酷無情, 在遊戲又來裝父女情深?
她想轉身就走, 可腳就像灌了鉛似的,怎麼也無法邁出一步, 只好轉身背對他,以掩飾臉上的錯愕與狼狽。
大頭似乎是下定決心才說出的這一番話, 彷彿不撐著一口氣說完, 他就再也沒有勇氣說出口, 整個礦洞裡, 只有他的聲音在斷斷續續的響起。
“妙妙, 你不要怕, 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以這種bug的形式存在多久,我怕有一天突然修複,就徹底消失了,有些事情你就再也沒機會知道了。”
“聽完我的話,你不要害怕,爸爸媽媽無論去到哪裡,心永遠是和你在一起的。”
“事情要從你媽媽出事那年說起,當年她是在剿滅蟲王的那場戰役中受傷的,蟲窟錯綜複雜,爸爸沒用,進攻沒多久就受了重傷,為了不讓民眾産生恐慌,她穿上我的盔甲,扮成我的樣子率軍深入了蟲窟。”
“蟲窟地形錯綜複雜,蟲王實力強悍又詭計多端,等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大頭說著,眼神溫柔又懷唸的看向石床上沉睡的女子,彷彿她身披鎧甲手持巨劍號令千軍萬馬的場景還在昨天。
“我想盡了各種辦法救她,拜訪了全星際所有知名的醫生和專家,誰也沒法說清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身上沒有外傷,內髒完好無損,各項身體指標都超乎常規的正常,可……就是不醒。”
“她這樣一躺,就是半年。”
“即使是在那樣的日子裡,我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希望,我相信她一定能感受到我們在等她,總有一天會醒來。”
沒想到半年後的某一天,情況急轉直下。連線她身體的儀器顯示她的大腦突然變得異常活躍,與此同時身體的各項機能開始急速衰竭。醫生告訴我,如果再沒有找到有效的方法喚醒她,她可能……撐不過半年了。”
這一段,秦大頭說的異常艱難,秦妙妙聽著聽著,不知不覺竟是淚流滿面。
“經過和醫療團隊的商討,我們開始改變治療思路,自此,我開始滿世界尋找從事神經元研究的尖端人才,但凡有一點沾邊的專案就不計回報的投資,大大小小的實驗室建了許多個。可眼看著你媽媽呼吸越來越微弱,我們的研究卻一點進展也沒有。”
“直到……南家的一個虛擬現實實驗專案啟動。”
“受聘於內閣,南家承接了一個專案研發,就是把將死之人的神經元轉移到虛擬角色身上,讓那些腐朽不堪貪生怕死的糟老頭子能夠在臨死前把意識轉移到虛擬宇宙裡。然後再透過人工智慧將他們傳輸回現實世界,從而實現永生。”
“南家承諾,一旦實驗成功,可以透過這種方式將你媽媽的意識傳輸進虛擬宇宙裡,在那裡,可以在不傷害她身體的前提下輕而易舉喚醒她。到時候再把她送回現實,她就能醒來了。”
“他們急需一個身體素質強悍的實驗物件,選了很久都選不出合適的,你媽媽的身體狀況已經等不了了……”
接下來的事情秦妙妙已經能猜到了,他自告奮勇當了這個實驗品,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性情大變。
然而秦大頭的講述還在繼續。
“就在進行實驗的頭一天,你媽媽的主治醫師突然找到我,告訴我一個噩耗。他說,以你媽媽的身體狀況,可能撐不過三天了。她腦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急速汲取著她全部的生機。”
“我廢了那麼多心力,她很可能等不到實驗結果,就……”秦大頭整個人陷入痛苦的回憶裡,蹲下.身,緊緊的抱住腦袋。
“這種情況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賭一把。於是,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和她一起接受實驗,然後在實驗過程中親自把她喚醒,帶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