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馨梅這陣子受盡了父母的冷眼,早就沒有了將軍夫人的傲氣,她抿了抿碎發,又清了清有些幹澀的嗓子,沒話找話道:“你很久沒回家了,什麼時候有空回家看看你父親?
秦妙妙聞言不禁冷笑:“家?拜您所賜,我不是早就沒有家了嗎?”
原馨梅一臉受傷的看向她:“我知道,我知道因為小時候的一些事情,這些年你對我的誤會很深,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當初我那麼年輕就嫁給你父親,還沒做好當一個母親的準備,你又對我那麼排斥…妙妙,但凡你能給我多一些時間,我一定會接納你的,畢竟我和你父親也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孩子。”
聽到她這矯情的言論,秦妙妙簡直惡心的快吐了。
她怎麼好意思在她面前大言不慚,說的好像她嫁給秦澤成是迫不得已一樣?
欺負她年紀小,不懂得她媽媽為什麼會猝然離世嗎?
然而讓秦妙妙沒想到的是,原樂杉的反應比她更激烈。
“姑姑?”她不可思議的看向原馨梅,彷彿遭到了背叛一般。
如果秦妙妙是他們唯一的孩子,那她呢?隨便就能打發的垃圾嗎?
原馨梅生怕原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來惹惱了秦妙妙,連忙以眼神制止她。
原樂杉只能不甘不願的閉上了嘴巴,可是心卻是五味雜陳。
不是親生就是不是親生的,她做再多也沒有用。
秦妙妙現在有錢又有勢,她敢保證,只要她現在願意回秦家,姑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她接回去。
那自己這些年的付出又算什麼?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不能讓姑姑把自己送回原家。
要是落到了眼中只有利益的原家二老手裡,那一切才真是完了。他們一定會為了利益,毫不猶豫的把自己嫁給有權有勢的老頭子。
原樂杉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甘。
這一切都是秦妙妙的錯,要不是她,原本她和姑姑一家過得很美好的。
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在學校遭受的冷遇和孤立,那麼多被取消的演出和活動,以及外出時人們對她的指指點點,原樂杉不由得眼眶一熱,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再看看秦妙妙,在她最痛苦的時候,這個大小姐卻能像沒事人一樣,穿著最高檔的裙子,風風光光坐在帝都最豪華的辦公間裡數錢。
命運為什麼對她這樣不公?
難道她這輩子就註定要輸給這個女人嗎?
原樂杉用力閉了閉眼,眨掉眼中的酸澀,開始琢磨怎樣才能反敗為勝。
坐在另一邊的秦妙妙也因為原馨梅的話臉色陰沉的嚇人,絲毫沒有了虛與委蛇的耐性:
“秦夫人怕不是把我當傻瓜?還是您覺得我跟我那個睜眼瞎的糊塗父親一樣,就樂意吃你這假慈悲扮柔弱的一套?回秦家?秦家現在還有我的容身之地嗎?這麼多年了,你們有沒有把我當秦家的孩子,你們自己心裡沒數嗎?簡直可笑。”
說到這兒,她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直直的看向原馨梅:“至於您說沒有做好當母親的準備,這可就是您過謙了,我看您準備的挺好的。不是原配還沒咽氣,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嫁進來嗎?”說著,她還誇張的瞪大了眼睛,“你該不會以為我那時候年紀小,發生過的事情統統都不記得了吧?”
原馨梅一噎,臉上柔弱的表情幾乎快要繃不住了。
想到自己此番的來意,她連忙把心裡湧起的怒氣壓下去,看上去要多誠懇有多誠懇:“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什麼隔夜仇?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好歹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雖然你如今繼承了月氏,但有些事情終歸還是上面有人罩著才能少些挫折,你難道不希望你父親更上一層樓嗎?你父親失了原家這個助力,下一屆大選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秦妙妙聽到這兒總算是聽明白了,這原馨梅原來是跑這兒來替原家求情來的。
不過原家這一家子吸血蟲從月氏拿了那麼多東西,賠錢是天經地義的,她可不會管他們的死活。
想到這兒,她轉了轉手中的觸控筆,道:“你們原家這些日子對我做了什麼,我心裡有數,全帝國的吃瓜網友也有數,不用來我面前玩虛與委蛇這一套。我沒能把你們送進監獄,那是因為你們足夠狡猾,沒有留下首尾,不然你猜我會不會心慈手軟?如果當初我被你們陷害成功,恐怕此時您坐在這裡,就不是現在這麼一副嘴臉了吧?成王敗寇,如今原家遭受的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秦夫人就好好享受吧。人在做,天在看,相信你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原馨梅聽得臉色大變,她沒想到秦妙妙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居然這樣心狠手辣,半點情面不講。
她第一次有些後悔,自己今天真的是來錯了,不僅白白給她送了好幾千萬,還把原家的臉面放在腳下讓人踩。
她搖搖欲墜的站起來,不甘道:“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真要做到這麼無情?”
秦妙妙毫不猶豫回懟:“‘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說的是有機會再見的人,秦夫人覺得以如今的原家,還能蹦躂多久?”說到這兒,她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般又補充了一句,“哦對了,我為了避開與各位見面的機會,做了一點小小的手腳,今年慶典的邀請函,你們還是不要想了。”
原馨梅聽得兩眼發黑,艱難的從唇間擠出了幾個字:“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