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紹原老爺子是個精神矍鑠的老人,雖然頭發鬍子花白一片,但畢竟是末代皇室,身上還殘存著皇家威儀,此刻他拄著手杖坐在上首,不怒自威的瞪著秦妙妙,似乎想用眼神殺死她。
引她進去的老太太更是沒有好臉色,唇角緊抿,看秦妙妙的眼神彷彿淬了毒,就好似她是什麼殺父仇人一般。
古語雲“有理走遍天下”,別說如今的原家只是仗著一點餘威作威作福的紙老虎,就算原紹還在位秦妙妙也沒在怕的。
她不慌不忙的開啟終端上的通話按鈕,故意舉到唇邊問:“時記者,能聽見嗎?”
另一頭立刻傳出一道男聲:“能,能的,聲音很清晰。”
原家二老臉上的威儀差點繃不住了,原老太太厲聲質問道:“你怎麼敢這麼做?你把我們原家當什麼?”
秦妙妙像看傻瓜一樣看她:“我剛才想帶時記者進來你們不同意,這不是不得已才開通話直播的嗎?不然萬一你們一家子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孤女,我要上哪說理去?事無不可對人言,原紹陛下當了半輩子帝國之王,記者發布會召開無數,不會介意這點小事吧?”
原紹腮幫子咬得死緊,死死的盯著秦妙妙,要不是因為注重聲譽,他現在就要讓人把這死丫頭丟進南湖裡喂魚。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心黑皮厚還能裝的小丫頭。
想到這兒,他看了一眼畏畏縮縮的原樂杉和矯揉造作的原馨梅,在心裡狠狠嘆了口氣,他們原家怎麼就沒有這樣的後代呢?
但是還錢是不可能還的,那可是九位數!
他兢兢業業為帝國工作了半輩子,也不過才攢下了兩倍的家業,雖說九位數不足以讓原家傷筋動骨,但大出血肯定是跑不了的,他還有大半輩子要活呢。
想到這兒,他神情莫測的看了原馨梅一眼,女兒出嫁多年,早就是秦家的人了,這個錢怎麼也輪不到他們來出。
原馨梅接收到父親的眼神,心猛地下沉,只聽他開口道:“秦丫頭,你來原家的事你父親知道嗎?賬戶既然是你生母開的,你父親想怎麼處理也輪不到你來置喙吧?馨梅作為秦家的女主人,難免會替秦家採買一些日常所需物品,你把這些都算在她頭上,是欺負我們原家沒人嗎?”
秦妙妙唇角微勾,她一早就料到這老狐貍會搬出秦澤成嚇唬她,好在她來之前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她飛快的調出一張轉賬憑據,讓周隸拿給原紹:“您請放心,為了避嫌,我專門聘請了帝國最頂尖的會記事務,對近年來的賬目進行分類整理,屬於秦將軍的那一份前不久已經從秦家拿到了。秦將軍身為帝國最傑出的軍事統領,自然不會因為一點小錢就賴賬,剩下的就看英明神武的陛下您了。”
原紹看著來自陳恪賬戶的高達八位數的轉賬記錄,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如果連秦澤成這個做父親的都付錢了,原馨梅這個後母又怎麼好意思賴賬?可原馨梅嫁給秦澤成後因為身體原因就沒工作過一天,哪來的錢還她
原馨梅十分緊張的盯著父親母親,生怕他們不管她,又擔心秦妙妙真的從原家訛到錢,心裡矛盾極了。
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原老太太皺著眉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馨梅嫁給你父親就是秦家的人,她花的錢就代表你父親花的,你跑到原家來鬧個什麼勁兒?”
“而且你說秦將軍已經付了他的那部分,這簡直毫無道理,夫妻一體,秦將軍怎麼可能棄她不顧?你該不會是故意虛構賬目,訛詐完你父親又想來坑我們原家吧?聽說你十多歲就乖張叛逆離家出走了,想來也是個目無尊長的東西。怎麼,現在在外面混不下去,打算靠敲詐生活?”
身為帝國公民,誰沒聽說過這位前皇後“一輩子被寵成小女孩”的光榮事跡,只可惜她今天遇到的人是秦妙妙。
秦妙妙直接拿她當空氣,指揮周隸:“給陛下解釋一下。”
當原家人從周隸那裡知道她居然是龐大的商業集團繼承人時,全都驚呆了。
老太太只臉上火辣辣的臊得說不出話來,剛才她還諷刺秦妙妙想訛詐,這打臉來的也太快了。人家輕輕鬆鬆從指縫裡漏點錢出來,就夠很多家庭一輩子吃喝不愁了,怎麼會訛他們?
再一想到秦妙妙都這麼有錢了還咄咄逼人,又忍不住在心裡恨得牙癢癢。
她不滿的瞪了原馨梅一眼,這個女兒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凡她在秦家拿出母親的樣子籠絡住這死丫頭,怎麼會有今天這出?這丫頭名下那麼多資産,隨便從她手中哄點過來,她的下半輩子還用愁嗎?還不都是他們原家享用。
不能想,一想她就忍不住心梗。
她用力閉了閉眼,盯著原馨梅道:“馨梅嫁到你們秦家都十五年了,早就是你們秦家的人,原家對她在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我們年紀也大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管不了那麼多,秦丫頭有什麼事就跟你繼母談吧。”
說著,她硬起心腸轉過頭不看女兒,起身就要離開。原紹向來寵妻,也緩慢的站起來,作勢要走。
他們已經拿定主意了,就把原馨梅姑侄交給秦妙妙處置,反正原馨梅是她繼母,鬧大了社會各界只會罵她忤逆不孝,原馨梅拿不出錢她也毫無辦法,他們又何必放下臉面跟一個無知小輩在這裡糾纏。
可惜他們想的是很美,卻打錯瞭如意算盤,秦妙妙既然敢上門,怎麼可能沒做好萬全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