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急,我是來救你的,但是你也得吃飽飯有力氣了才能跟我一起走,我才能帶你回市裡公安局去聯系你的家人啊。”
這麼多天了,這是王姝妹第一次看到希望的曙光。
她幹燥起皮的嘴唇不停顫抖著,用氣音說出了兩個字:“謝謝……”
夏瑤重新把飯和水塞到了她手裡。
王姝妹是幸運的,至少她不像展莉那樣走上了一條斷頭路。
她也是不幸的,被人販子拐到了這種地方。
從她的話語裡,夏瑤不難推測,王姝妹之前應該也求助過,只是遇到的都是黎剛叔叔那樣的人。
等到王姝妹吃飽了飯又喝了一點熱水,恢複了精神之後,夏瑤才道:“關於你來到下山角村的事情,我要問你一些事。”
聽見這話,村支書劉澤強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夏警官,你看看王小姐現在這樣,又虛弱又難受,就不能緩緩再說嗎?或者等你把她帶回市局,安頓好了一切再說?”
他是出於同情心,也是出於自責。
若非陸商和黎所長為了了解情況來找他,他都不知道在他任職的村裡竟然發生了這樣的違法犯罪事件,劉澤強覺得自己難辭其咎。
即便不需要他把王姝妹和展莉的事情大包大攬下來,也得承擔起應有的責任。
雖然知道現在問被拐賣的事情是揭人傷疤,夏瑤還是堅持詢問。
她說:“此刻若不‘刮骨療毒’,警方就無法盡快掌握到犯罪分子的資訊,便不能將其一網打盡。劉支書,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別忘了,把王姝妹賣到下山角村的那群人販子還沒落網!”
劉澤強一時語塞,覺得剛才自己是婦人之仁了。
其實黎為民最初也跟劉澤強是一樣的想法,當他跟著重案組的警員去接手,看到王姝妹被綁住的樣子時,也是於心難忍。
這時,恢複了幾分力氣的王姝妹忽然站了起來。
“警官,我願意配合你提供證據指證犯人,你、你能不能跟我保證,一定要讓這些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夏瑤看向她,發現王姝妹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一般經歷過這種事情的女孩子,多是一蹶不振的,能夠站出來指控犯罪,已經是值得人傾佩的品格了。
她鄭重地頷首道:“法律不會饒恕任何犯罪行為。”
王姝妹抿了抿唇角,像是下了重大決心一般說:“您把其他人都清出去吧,有件事我只能單獨跟您說。”
這是受害人的訴求,劉澤強和黎為民照著做了。
當黎嫂子也準備跟著轉身離去時,王姝妹又叫住了她:“您、您也留下來吧。”
“我?”黎嫂子不確定地看向夏瑤。
這會,夏瑤已經知道王姝妹想要做什麼了,她面色平靜地說道:“既然王小姐讓你留下,你就留下吧。這件事情也需要村裡的第三人在場做一個見證。”
一聽說自己還能起到這個作用,黎嫂子便站著沒動。
她這個村支書的媳婦,多少也是有覺悟的。
等到屋子裡只剩下三人,王姝妹將門窗緊閉,緩緩解開了身上的登山服。
登山服裡面是空的,王姝妹的衣物早已不知所蹤,只有這件外套。
入目一片觸目驚心。
就連生過孩子的黎嫂子都呆住了,她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問道:“這…這是人幹出來的事!?”
王姝妹身上有著大片大片的青紫瘀傷和擦傷,有的是繩子捆綁留下的,有的則是打出來的,最醒目的就是她肚子上有一個腳印,還有胳膊上的指痕。
她忍受著恥辱感咬了咬下唇,強忍著淚水哽咽道:“這都是之前拐我的人販子和黎剛及他父母在我身上留下的,昨晚上他們一家三口拉著我說要我跟黎剛結婚,我不願意,他們就…就抓著我的胳膊和腿,讓黎剛壓在我身上……”
王姝妹的話聲聲泣血,如同針紮一般刺在人心裡。
黎嫂子實在不忍,忙上前把登山服拉了上來:“好了好了,快別說了!把衣服穿上吧,當心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