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想法是,有了x光片,怎麼也比像現在這樣瞎子過河要強。
其實就算有了x光片,對於他們開顱工作的幫助也不大,畢竟那片子是平面的,他們要面對的是真實的顱骨。
夏瑤思考了片刻後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來吧。”
拍片子要時間不說,她解剖的時候還要分心將平面的x光片在自己腦子裡還原成一個3d狀態,那樣倒不如一心一意地將手裡的切割機用好。
俞洪敏知道夏瑤的本事,從他第一次看見這個外表美貌可人,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姑娘一個人開顱的時候就已經深刻領會過了。
因此夏瑤說她自己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把工具都給推了過來。
只是將切割機的電源插上的時候,俞洪敏還是有些擔憂地問:“真的能行嗎?”
夏瑤雙手握著切割機手柄,給了他一個颯爽的背影:“相信我。”
她能夠如此自信,憑借的是她過人的心理素質還有過硬的專業技術。
對於夏瑤而言,人體骨骼結構和內部髒器組織早已爛熟於心,她自信自己能夠把控顱骨和腦組織之間那差之毫釐謬以千裡的微妙區別。
屍體的頭皮已經燒沒了,夏瑤省去了剪開頭皮的步驟。
說完,她就開啟機器,戴好護目鏡,在圓形刀片的運轉聲中,雙手穩穩地在顱骨缺損面的對側落下了第一刀。
這一刀距離兩側顱骨損傷的位置比較遠,還算比較輕松的,接下來的兩刀都必須要精準地切到缺損的邊緣,一旁觀戰的俞洪敏偷偷替她捏了把汗。
就見夏瑤簡單地對缺損緣進行了清理,隨後靠近顱骨確定了一下位置,提著切割機又是一刀。
同樣地動作利落幹脆,只是看得俞洪敏心驚肉跳。
等夏瑤收回了切割機,他就迫不及待地探頭去看,只是那一片切割的地方被白色鋸末鋪滿了,暫時判斷不出來到底有沒有成功。
夏瑤用刷子將鋸末掃了掃,再次確認顱骨下部的缺損緣位置後,這一刀下得更快了。
俞洪敏緊張地盯著切割機上的刀片跟顱骨摩擦翻卷飛出的白色和灰色粉末,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三刀下去,缺損的顱骨頂部已經被開啟,只需要輕輕用丁字鑿撬開就可將顱骨取下。
夏瑤先清理了頭部聚集的鋸末,然後把顱腔開啟,一個十分完整的顱腦組織呈現在俞洪敏面前。
一邊是帶著焦化的外露顱腦,另一邊還有未被取下的硬腦膜,所有組織紋理清清楚楚,沒有任何一點損傷。
俞?????洪敏趕緊湊上前拍照觀察,一邊記錄一邊贊嘆道:“夏法醫,你這技術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來啊!”
就算有夏瑤這個技術,也沒有夏瑤這個心理素質。
就拿他來說,從業20年了,這樣的屍體情況他都不敢直接用切割機上手,還需要依賴現代醫學科技。
夏瑤聽了他的話沒有什麼反應。
她能夠有今天這麼強的應變能力,全仰賴於素日的積累。
為了用好切割機,她還專門去學過3個月木工。
對於俞洪敏的感嘆,她只能說多學習。法醫是一門雜學,不僅要對基本的五門學科融會貫通,還要對各種工具運動得心應手。
顱腔開啟後,夏瑤對屍體的腦組織進行了一次全面檢查。
“外露的腦組織未見出血,開顱後見顳骨巖部出血。”
這表明死者的頭部並未受損傷,顱骨損毀這麼嚴重,真是火燒的。
不過顳骨巖部出血的情況,需要結合其它特徵來進行綜合判斷。
根據顳骨巖部出血的情況,夏瑤懷疑死者是窒息死亡的。一般溺亡、窒息的死者都會因缺氧導致耳道內外氣壓不平衡,造成顳骨巖部,也就是顱內耳後位置出血的情況。
下一步,她將視線對準了屍體的胸腹腔。
開啟胸腹腔就能夠知道,死者到底是什麼死因了。
只是當切開死者的胸腔檢查肺部器官的時候,俞洪敏犯起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