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趙越之後,重案組的人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將眼前的男人和醫院監控裡的背影對上號了。
坐在審訊室裡,趙越顯得十分拘謹,不過也很老實。
夏瑤提取了他的指紋和dna做鑒定,小王小李對他的身份進行進一步核實,陸商則在審訊室裡對他進行訊問。
然而沒過半個小時,審訊的人就出來了。
夏瑤本來是在辦公室等待審訊結果出來一起開會的,雖然趙越主動投案了,目前案情還沒交代清楚,她還覺得這應該是一場持久戰,沒想到他們那麼快就出來了。
陸商的臉色看上去也有些奇怪。
“怎麼了?”夏瑤迎上前問道。
陸商一臉無奈地搖頭,不知道他的意思是沒事還是問不出東西來。
透過審訊室大門的門縫,夏瑤還能看見裡面的趙越,不複初來乍到的拘謹,倒顯得有幾分悠然,正打量著周圍環境。
夏瑤即刻察覺到了不對勁,她問:“是他不肯說嗎?”
陸商愁眉不展,嘴角緊抿,顯然是心情不愉悅。
一旁的記錄員苦笑著搖頭道:“哪裡是不肯說啊,什麼都被他一口氣說完了,配合度這麼高的我也是第一次見。組長,我去召集開會讓大家都看看他的審訊影片吧?”
“嗯。”陸商悶悶地應了一聲。
等到記錄員走遠之後,夏瑤這才追問陸商:“一口氣說完是什麼意思?”
陸商嘆了口氣:“我剛起了個頭,他就說他聯系不上自己的女朋友來這裡找她的。我告訴他陳嬌妹死了,他就把他是怎麼認識陳嬌妹,跟她在一起多久,還有死者遇害那天晚上他在幹什麼都詳細地說了出來。”
夏瑤思忖片刻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怕他說話,就怕他不說。別管是真是假,我們總能找到蛛絲馬跡!”
會議室裡,這是第一次需要重案組全體成員對審訊影片進行同步分析。
以往他們都是看審訊記錄就夠了。
正如陸商所說,趙越說話跟倒豆子似的,事無巨細都詳盡地說了一遍,似乎生怕警察不相信他。
一般來說,這樣的情況不是真的無辜,那就是戲演得太好了。
審訊時的記錄員將影片暫停後說道:“根據趙越所述,死者遇害的那天下午,他和陳嬌妹參加了一場公司的聚會活動,但是之後二人回陳嬌妹家時産生了一些分歧,吵了一架之後他就收拾東西離家去公司加班了。”
梁瑞端著下巴問道:“加班?這是幾點的事情?他加班總有同事和客戶看見吧?”
“他說是下午7點左右,健身房前臺和客戶黃淑燕都可以為他作證。”記錄員又插播了一段趙越回答這個問題的影片。
一提到“黃淑燕”三個字,重案組的人表情各異。
這人不是昨天剛來過嗎?本來還嚷嚷著要重案組歸還她遺失的那枚皮帶扣,後來又不要了。趙越的客戶竟然是她!
俞洪敏玩味地笑道:“這就巧了,黃淑燕昨天剛來這裡說她當晚在家裡沒出門!這不是矛盾嗎?”
然而這個看似巨大的漏洞,又被趙越圓過去了。
陸商道:“我們用這個破綻問過趙越,他說客戶到9點就回去了,他就睡在公司裡,因此黃淑燕說自己晚上沒出門也說得過去。”
一番討論下來,趙越的審訊過程十分有條理,而且所有事件和時間都對得上,每個環節都有證據。
一切彷彿都在證明趙越是無辜的。
如果事實真是這樣,那麼重案組就必須釋放趙越。
直到夏瑤要的指紋比對和dna鑒定結果出來之後,新的轉機出現了。
她拿著兩份化驗結果來到審訊室,將化驗單放在了趙越面前。
趙越開始不知道夏瑤是什麼意思,單子上一大堆的資料他也看不懂,便抬頭問道:“這位警官,你給這個東西給我做什麼啊?”
夏瑤不答反問:“你說案發當晚,你7點回家的時候和陳嬌妹發生了爭執,那麼陳嬌妹床邊遺留的帶有你精斑的紙團你又怎麼解釋?你抓陳嬌妹弄到她腿上的指痕和拖拽痕跡你又怎麼解釋?!”
她擲地有聲的提問讓趙越瞬間瞪大了雙眼。
趙越的眼神出現片刻的慌亂,連瞳孔都出現了不規律的顫動。這種情緒又很快被他強行壓制下去,他喘著粗氣解釋道:“警官!我們情侶吵架不就是為了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嗎,我跟她出現爭執有些打鬧的痕跡也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