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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三天的跋涉,希若一行人終於走到了卡馬西山脈的邊緣。幾天前的夢境令希若一直惴惴不安,以至於每次林可要離開做些什麼事的時候,她就會很緊張。依他尼安慰她,夢境不一定會成為現實的,不過火雲蠍和藍幽草倒是確有其事,所以眾人也不敢太大意。
現在小洛爾已經能自己走路了,這跟路況的改變有不小的關系。隨著山脈邊緣的臨近,地勢越來越平坦,全然不像前幾天他們走的那樣坎坷,全都是橫枝樵灌。一下雨就更不得了了,大家身上都沾滿了泥漿,就像在泥塘裡滾了一滾的小象。
卡馬西山脈的盡頭是一座不算很高的山峰,再過去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初夏的草地遍佈著可人的小野花,就像一張巨大的清新自然的織錦,一條小溪不知從何處源始,正脈脈地流經草野,為這幅唯美的畫卷添上一筆靈動。強烈的對比更顯得這一景象別有一番不真切的風情。
“哇,好美啊。”奮乃率先高呼道。
希若拉著奧加萊的手,也欣喜地望著這一片美麗的平原。
可奧加萊憂愁地輕嘆:“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靈雀啊。”
希若一怔,回頭歉意地望著他,“別擔心,我們很快就會找到靈雀的,一定能順利救出父王。”
林可也過來摸了摸他的頭,奧加萊別扭地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許再摸我的頭。”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依他尼揚手一揮,“好了,我們快趕路吧。”
誰也沒有發現不遠處的空間有了一絲波動,誰也不曾預料他們看到的不過是假象而已。可是一切終歸是要面對的,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必須拼下去。
走在前面的依他尼最早發現異常,他感覺自己好像穿過了一層薄膜,然後眼前的景象就徹底改變了。依然是一片平原,五彩紛呈的小野花變成了純藍的藍幽草,現實的比夢境中的更藍得純粹且透出一股徹骨的寒冷。
希若尖叫一聲,驚慌失措地想後退,還好林可眼疾手快攔住了她,因為身後根本不是剛剛走下來的山路,而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冰冷的藍色蔓延著沒入一片跳躍的火紅之中,雖然早已有心裡準備,可親臨其境才知道竟是這樣一個絕境,他們根本無路可退。
依他尼沉聲道:“大家別慌,想來這就是老獅王所說的水火相交所産生的空間了,靈雀應該就在前方。”
“就是不知道我們有沒有命去拿了。”奮乃苦澀地笑道。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度冷微揚起嘴角,龍與火乃是共生,所以他並不怕。
希若一想到那個夢就心驚膽戰,忙道:“度冷,你不準去,”說罷又不放心地追加一句,“林可,你也不準去。”
依他尼拍拍希若微顫的肩膀,“別太擔心,孩子,既然有你的夢境預示,我們一定會從長計議,妥善安排的。”
希若有些木訥的點點頭,可是一點兒也不相信他們能度過眼前這一關。“也許吧。”希若低聲道,心裡卻是前所未有的不安。
突然,小洛爾大聲喊道:“那些火焰在移動誒,好壯觀啊。不過,”他偏著頭看了良久,又補充道,“怎麼感覺是朝我們這邊移動過來了。”
眾人皆心下一驚,抬頭望去,密密麻麻的火雲蠍果然在朝他們逼近,雖然一整片的看起來很緩慢,但其實每一隻蠍子都爬得很迅速。火雲蠍是一個只能生活在炎域的物種,單純地說,它長得很美,個子大概像雞蛋那麼大,整體火紅得幾乎透明,彷彿真是一團燃燒的火焰。更奇妙的是它們會噴火,而且火的溫度能直接融化鐵塊。由於它們本身耐熱能力有限,所以只能與生性極寒的藍幽草生存在一起,靠藍幽草的寒性來平衡體內的溫度。而藍幽草則藉助火雲蠍的熱量來提純自己的寒性,當然,還包括捕獲足夠的獵物作為腐殖質以供養自己。
可是這對希若他們而言就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了。
“怎麼辦?”希若緊緊靠著林可,除了強烈的恐慌還有一絲絕望,她想起了還不曾見過一面的圖亞斯.克頓,還有年幼的奧加萊,難道上天真的不願讓他們成功解救克頓王國的臣民嗎?為什麼這個挑戰,會那麼艱難。
一旁的奧加萊亦是臉色蒼白,但他依然堅定地看著希若道:“姐姐,你別怕,我們一定能沖出去的,我答應過父王要把老巫婆趕跑的。”
希若勉強地笑了笑,“姐姐不怕,我們會好好的,我們都會活下去的。”
前方的火雲蠍顯然急不可耐地想撲向這些個好不容易出現的獵物,正浩浩蕩蕩地鋪天蓋地地湧來。如同火山爆發時的巖漿奔流而至,無論什麼事物,此時都顯得格外渺小。雖然大家沒有說出來,但是這一刻,真的不得不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