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我不傷害我的臣民。”圖亞斯咬牙切齒道。
“是啊,我是答應我不傷害你的臣民,但是沒有說我的手下不能傷害對不對。”
“你!”
“呵呵,”黛綺絲娜掩嘴輕笑,“你難道不奇怪為什麼我會這麼順利嗎?”
圖亞斯靜靜地看著她,“為什麼?”
“因為這是這個世界欠我的,一千年了,我會得到屬於我的一切。”黛綺絲娜一點都不張狂,反而淡然地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然後她淡淡地繼續述說:“如果不是魔法封禁,如果不是他們逼人太甚,也許我會和父母一起安樂地活下去,就算現在已經死了一千年了,我也願意。”說罷垂下雙眸,從這個雷厲風行的女王身上,竟透出淡淡的哀傷。
圖亞斯倒吸一口冷氣,“你是非那西的女兒,難怪我覺得你的名字那麼耳熟。”
“是麼,”她的眼神漸漸冷厲,“我要完成我父親的遺願,讓魔法回歸這個世界。”
“可是魔法的危害早已深入人心。”
“不錯,所以在此之前我要統一世界。”黛綺絲娜淡淡地說道,彷彿只是做一件很小的,理所當然的事情。
圖亞斯嘶啞著聲音道:“你不會得逞的!”
黛綺絲娜輕蔑地笑了,“我會讓你看到的。”
末了,她又掃了圖亞斯一眼,“在那之前,你可千萬別惹我生氣,”她邪魅地一笑,“我知道你有一個小兒子,叫奧加萊是不是?呵呵。”
圖亞斯面色蒼白地看了一眼黛綺絲娜的背影,眼中又是憤恨又是驚懼。
“啊……”一聲慘叫從田野上傳來,深深打破了斯斯裡的寧靜。所有的人都停下手裡的活兒,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道踉蹌的身影進入人們的視野,那是村西頭的樵夫,好幾只白色的蝴蝶釘在他的身上,殷虹的血從他全身流淌下來,又被蝴蝶貪婪地吸進肚子裡。有那麼一會兒,所有的人都靜靜地呆立在那兒,直到有個人尖聲喊道:“魔鬼,魔鬼……”
所有的人都拔腿往村子裡逃去,而此刻,村裡正炊煙嫋嫋,夕輝沉靜地灑在屋頂上。可是下一刻,白色的幽靈便蜂擁而去,往日裡一成不變的安詳的村莊,此刻卻到處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希若和林可從蓋亞森林回到村子,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自己夢到的果然又成了現實,希若不禁渾身顫抖,拔腿往家裡奔去。林可驚駭地看了一眼滿地的屍首,心下悲痛至極,卻又不想希若有什麼閃失,趕緊跟了上去。
如無數次貪玩回來時一樣的家門,希若竟沒什麼勇氣推進去,她咬了咬牙,推門而入。一道黃色的光芒閃過,希若連忙避開,卻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焦急道:“別動手,是女兒。”
以朵和尤加從屋裡跑出來,以朵一把抱住希若,緊張得把她從頭看到腳。尤加沉聲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去森林。”
三人跑到村口的時候,發現林可正聚集了倖存下來的村民,包括他們的鄰居布洛芬和他的孫子,於是尤加忙帶領大家往森林跑去。空中翩然起舞的白色蝴蝶彷彿有人指揮一般,一齊往人群沖來。人們大驚失色,拼命往前跑去,還是有不少人,倒在了血泊中。跟上來的人漸漸少了,等他們沖進來的時候,一道綠色的光芒沖天而起,擋在了眾人身後,也擋住了那些猙獰的蝴蝶。
依他尼從樹幹裡冒出來,人群中除了林可和希若都大吃一驚。林可忙道:“大家不要驚慌,依他尼是來幫我們的。”
依他尼也不說什麼,帶頭往森林深處走去,空中不斷有白色蝴蝶侵襲,都被以朵和尤加用黃色的光芒擊落了。大家正在逃命,也顧不上疑惑什麼了。
走了很久,他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就是依他尼棲身的那顆大樹,依他尼帶大家走進去,只見裡面是一個像陣法一樣的圓圈,複雜而古老的字元漂浮在圓圈上。依他尼囑咐以朵和尤加出去守著,自己開始啟動陣法。只見他表情肅然地開始唸咒語,“以吾之名,生命以啟,滄恆之境,空轉尤靈,伐生之刃,不可避之,舉樹之靈,救吾殘生……”,冗長的咒語宛若星星之火,一點點將陣法點亮。
外面的咒語聲亦突然急驟起來,然後聽到尤加的聲音大喊道:“不好,巫雪來了。”
林可默唸了一聲什麼,樹身就變得透明起來,裡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發生的一切。只見一隻人高的雪白的蝴蝶,在三對翅膀的緩慢拍動下,悠悠地落下來。雖然它看起來十分古怪和詭異,但是卻給人一種聖潔的感覺。巫雪本來是閉著眼睛的,但是突然就睜開了,一道刺目的白光射向尤加。尤加顫抖了一下,慢慢地倒下了,嘴裡流出鮮血。他望著以朵,用最後的力氣說道:“快走。”
“尤加,不,你不準死。”以朵大喊一聲,往巫雪身上撲去,巫雪竟然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又一道白光射出,以朵也死了。只是她不捨地望著希若,臉上露出笑容,這是她能給希若最後的安慰了。
巫雪緩緩地抬起頭,看向樹洞中的眾人。依他尼身上開始冒汗,只要一分鐘,不,半分鐘就好了。巫雪似乎有輕蔑的笑,更為耀眼的白光射過來。眾人皆呼吸一窒,難道就這樣死了嗎?過了一瞬間,又似乎是永久,什麼都沒有發生。只見希若額上流轉著一個深藍的圖徽,深奧複雜的線條如生命般流淌著藍色的能量,只是希若卻緊閉著雙眼。此刻,它正射出藍色的光芒,兩種光芒相遇了。一切都靜止了,眾人只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白色的光芒無聲無息地消散了,而藍光全無阻礙地迎了上去,巫雪慘呼一聲,被擊飛了出去。而傳送陣法已經完成了,林可將暈厥的希若抱在懷裡。綠光一閃,眾人就消失在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