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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檸皺起秀麗的眉頭, 道:“原本朝中唯有靜安侯一位侯爵,就算是功勳頗高之人, 也沒能與他平起平坐, 如今我弟弟和舅舅相繼封侯,是不是不大好。”
她的確有幾分擔心,難保不會有人藉此攻擊錢元恆被女色所禍害, 失了心智,肆意分封皇後家人。
她秦檸也會因此, 被打上禍國妖後的名稱。
“不必擔心,蘇如繪的功勳, 等淩煙閣真正建成了,自然就有人知道了,至於你弟弟, 本來也是禮制,總歸是沒有任何實權的侯爵, 朝堂裡的人個個眼明心亮, 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錢元恆倒是不擔心, 反正蘇如繪是正兒八經的功臣, 而且與朝政無礙,隨便折騰,秦末也只是個小小太醫,若非承恩侯的爵位, 他在太醫院根本排不上號。
而給蘇如繪封侯,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跟秦檸並沒有關系,就算他不是秦檸的舅舅,錢元恆也不可能真的就讓他以白身致仕。
就算再多人不知道,蘇如繪的功績擺在那裡,是抹不去的,他若不想落得個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名聲,就不能不優待蘇如繪。
只是……
錢元恆若是早知道蘇如繪是秦檸舅舅,就不會給秦末封侯了,說一千道一萬,一門兩侯也實在打眼。
秦檸伸了個懶腰:“你讓開,我該起床了,日上三竿還躺著,像什麼樣子。”
也就是她上無公婆了,換了有公公婆婆的女人,這個點早該去婆婆屋裡立規矩了,哪兒有這麼清閑的時刻。
錢元恆無奈讓開身子,按住她的肩膀道:“你別動,我去給你拿鞋子。”
昨日那鞋子是參加宴會穿的,精美華麗,穿上卻沒有很舒服,秦檸如今家常穿的,還是普通的平底繡花鞋。
秦檸縮回腳,看著他的背影,想了想又伸出去,撒嬌道:“我彎不下腰,你給我穿。”
錢元恆沒見絲毫不滿,直接蹲下身,拿著那秀麗的鞋子給她穿上,看了眼她腳上潔白的襪子,輕輕往上提了提。
秦檸低頭看了一眼。
慢騰騰挪下床,道:“你吩咐人弄早膳了嗎?”
“弄了,等會兒就好了,估計廚房已經在準備了。”錢元恆扶著她,換上外衫,挽了個輕松簡單的頭發,相互依偎著走到了外面的小飯堂。
不一會兒,有人便送來了飯菜,早上的飯食簡單,秦檸吃了些,便催錢元恆去禦書房理事。
錢元恆倒是想和她再膩歪膩歪,可惜秦檸不樂意,她還有別的事要做。
秦檬家的人,如今越發過分了,連進宮這等大事都敢兒戲,真當秦家人都是軟柿子嗎。
她對秦末和李氏也産生了幾分不滿,秦檬是你們親姐姐,她過的日子,你們居然一點都不管。
“趙嬤嬤,你選個民間上來的宮女,去陳國夫人家宣旨,劉氏女抗旨不遵,押入大理寺候審,另外,著陳國夫人合離,攜其子女別居。”
若是趙嬤嬤這樣的,對待世家夫人自然手腕非凡,可到了民間女人那裡,人家根本聽不懂你說話,只能比拼武力。
趙嬤嬤吃驚地看她,勸道:“娘娘三思,陳國夫人雖然是您妹妹,您一心為了她好,可奴婢覺得,夫人未必這樣覺得,您何必……”
一心做好事,人家不領情也就罷了,就怕再因此怪罪你。
畢竟合離不是件小事,婦人家還是慎重為上。
秦檸沒說話,煩惱地撐住自己的額頭,“嬤嬤,我怎麼就有個這樣的妹妹,管不得,不管又不捨得。”
趙嬤嬤道:“陳國夫人算是不錯了,也就是拎不清,您想想那些家裡人拖後腿的,遠了不提,就靜安侯家裡人,哪兒比得上陳國夫人省心。”
她想了想,便斟酌道:“娘娘,那劉氏母女自然留不得,抗旨不遵的罪名足夠讓她們兩個無處可逃了,陛下又賜了夫人一座宅子,不若讓夫人和夫君孩兒住進去,他們的公婆,便留在外面,不許進陳國夫人府。”
這個自然有法子操作,只拿陳國夫人夫君的前程說事,那老夫妻欺壓陳國夫人,但總不會不顧親生兒子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