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元恆不是狠心薄情的人,只要不再作妖,一切都有可能。
梁文景想的非常清楚,自己徒步走出行宮的時候,深深嘆了口氣,只盼著,江溶能懂他的心思。
書房裡錢元恆沉下了臉,冷冷看著錢正軒:“你知錯了嗎?”
“我知錯了,不該帶著彤彤出門不回來,這樣對彤彤不好,還請父皇責罰。”
錢正軒認錯非常快,而且十分真心實意,不帶有絲毫敷衍。
錢元恆氣悶,只得道:“你知錯便罷了,日後行事萬萬不可如此魯莽,昨日七夕便無所謂,若是以後再這樣,朕非要罰你不可。”
“以後絕對不會了。”
錢正軒忙不疊點頭保證。
不用說他也不會了啊,朱彤現在於他而言,已經是半個家人了,當然要好好保護,昨天只是一不小心想滿足她的願望,有了這次的教訓,他以後自然會三思而後行。
錢元恆語重心長道:“正軒啊,天底下亂七八糟的事太多,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地方大了什麼人都有,你作為皇子,務必要做好天下表率,無論是大事小事,都不能令人笑話。”
錢正軒眨眨眼,小聲道:“你昨天帶我娘去幹嘛了?”
錢元恆頓了一下,冷臉看著他道:“你娘是我的妻子,我們是拜過天地高堂的結發夫妻,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你同我們比什麼?”
“待日後你和彤彤成親了,朕自然不攔著你!”
“毛都沒長齊,你和誰比呢?彤彤是正經人家的閨女,沒成親之前,你對人家尊重點,朱尚書就算是致仕了,也是國之功臣,她的孫女,不容你褻玩!”
錢元恆有些生氣,傻兒子不想著早點娶人進門,淨琢磨些沒用的。
而且你當兒子的,管你爹孃幹什麼呢,真是不懂事。
錢正軒不敢說話,很久沒見父皇這麼生氣了,雖然早就做的不對,也不至於這樣吧。
錢正軒不懂了,反正他早晚要娶朱彤的,不過是帶著人在宮外住了一夜,能有什麼事。
別人也未必會知道,馬侍郎一家也不是長舌婦。
錢元恆只是搖了搖頭,揮手道:“你自己去悟吧,悟不出來的,可以找你舅母問問。”
這種事,李氏長於市井,自然聽的多見得到,比他幹巴巴說教有用的多。
錢元恆最近有些無奈,正軒自然是聰明絕頂的孩子,舉一反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是江南那些書院實在是誤人子弟,教了聖人之訓,科舉之道,卻不提孩子的品行如何。
這樣教出來的學生,自然擅長考試,可到了人前人後,大都是很多常識都不明白的。
正軒能學到現在這個地步,亦是非常厲害的了,多虧阿檸教導有方。
不然正軒現在可能已經是個滿嘴之乎者也的酸儒了。
錢元恆看著他,想一想自己多年也沒教他認過一個字,到底心軟了。
“回來,朕跟你講你想咋知道的。”錢元恆無奈道:“女孩子跟你不一樣,很多人都惦記著大皇子妃的位置,讓人家知道彤彤曾經做錯過事,你自然不會拋棄她,可是所有人都說朱家女不知檢點,說彤彤不配做太子妃,你能如何?”
就算強行立了朱彤做太子妃,做未來的皇後,可是曾經有過這麼一件事,就意味著朱彤很危險,一旦被人扒出來後果都非常嚴重。
偏偏錢正軒自己不在意,真心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可實際上,他什麼都做不了,甚至說的人多了,無權無勢的大皇子殿下,會迫於壓力,不能不另娶他人,到那個時候,朱彤該當如何。
錢正軒低頭不語。
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錢元恆道:“你是我兒子,我害誰都不會害你的,我拿彤彤做兒媳婦兒,自然也心疼彤彤,你日後切忌,不開隨心所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