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見見蘇如繪,可是那人還沒等錢元恆登基做皇帝,直接回了魯中,京城裡很多人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滿京城就知道梁文景的名字了。
只是初雲公主一直惦記著那個舉世無雙聰慧到坑死了她的男人。
錢元恆皺眉:“可以,朕說話算好,梁文景,你去告訴蘇如繪,實在不行,讓蘇如繪見見她,好歹讓人死而無憾,少一個冤魂,讓地府少忙一點,也算是功德無量了。”
他覺得自己真是善良,殺人之前還不忘滿足人家的心願。
梁文景苦著臉,不想去。
蘇如繪會來嗎?
顯然不可能,會來的就不是那個清冷無情的蘇如繪了。
初雲公主微微一笑,美麗的臉豔若芙蓉:“陛下這麼好,該不是看上小女了吧,小女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小女也想風流一把呢。”
錢元恆皺眉,覺得她腦子有毛病,為什麼覺得他善良一點就是看上她了,這種人,還是不要讓蘇如繪見了,萬一出事了,阿檸還不得打死他。
錢元恆轉頭對梁文景道:“走吧,別讓蘇如繪過來了,隨便說一下就好,想必人家金枝玉葉教養森嚴,也不好見外男的。”
初雲公主笑容滿面看著人出去,咔嚓一聲,牢門被鎖上,沉重的鎖頭落在門上,響起清脆的打砸聲。
她的笑容慢慢消失,忽然捂住臉,抱住自己的膝蓋,漸漸嗚咽出聲。
錢元恆幾人並不關心一個階下囚的心理狀況,出了門只討論初雲公主說話的可信度。
“那個李老頭,你們有誰知道?”
兩人茫然搖頭,宮裡的事,他們怎麼會知道。
梁文景反而道:“陛下,真的要和蘇大人說嗎?臣擔心蘇大人生氣呢。”
錢元恆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看你怎麼說吧,你就不能說的不讓蘇如繪生氣嗎?”
梁文景就很氣,蘇如繪那個怪脾氣,我怎麼知道哪一句話說不話惹惱了他啊,我還擔心萬一說不明白了,他一生氣把我掃地出門,那就非常丟人了。
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還能不去嗎?
梁文景自怨自艾地嘆口氣,有些嫉妒馬侍郎。
馬神斷子一有事就在陛下面前晃悠,論及恩寵不比他差很多了,可是外面人一提起來錢元恆的心腹肱骨,都是靜安侯如何,馬侍郎反而能夠全身而退。
梁文景懷著一肚子擔憂上了蘇如繪家別苑的大門。
他們在行宮附近,都買了自己的宅院住,各自按照喜好,倒比官邸輕松自在幾分。
蘇如繪在家裡品茶賞花,悠閑自在地讓人邀請梁文景進來。
“靜安侯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我這別苑還沒有招待過人呢?”
梁文景道:“我今天來……,只是想來看看蘇大人罷了,你我同僚,理應多多交往,共同為陛下和皇後娘娘分憂。”
梁文景實在說不出口,他要怎麼辦,跟蘇如繪講:有個前朝公主,要死了,讓我轉告你,她很討厭你?
蘇如繪微微一笑,給他倒了杯茶,清澈的茶湯氤氳在白瓷的茶杯裡,顯得尤為清透勾人。
蘇如繪道:“靜安侯有話就直說吧。”
梁文景醞釀了一下,羞恥道:“是這樣的,之前不是抓了個什麼前朝公主嗎,我和陛下還有馬侍郎一起去問些疑點,然後她說,說……”
蘇如繪眼神平靜。
“說是因為你,才無法複國的,你太厲害了,沒讓陛下和偽朝兩敗俱傷,她一輩子都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