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元恆揉了揉太陽xue,笑道:“你啊……好啦我回去還不成麼。”
阿檸也是非常努力了,為了不讓他覺得不好意思,還編出這麼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瞎話。
門外天氣正好,大中午的錢元恆卻撒開了帳子抱著秦檸睡的香甜。
秦檸昨天睡得好,本來沒什麼睏意,結果被他摟在懷裡,男人身上的熱氣傳來,慢慢也被燻得困了起來。
眨了眨眼,將腦袋放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緊跟著也睡了過去。
歲月一時靜好。
秦檸醒來的時候,錢元恆早已不在身邊,旁邊的被褥上還留著淡淡的餘溫,,門口隱隱約約傳來幾句對話。
“陛下,刑部那邊的訊息說,初雲公主想要自盡,被拉了回來。”袁桓的聲音壓的很低,只是室內實在寂靜,便聽得一清二楚。
接著是錢元恆道:“救回來就好,她這個態度,朕要懷疑是不是有個人,比她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初雲公主是前朝的公主,比她自己地位還重要的,只有她自己的兄弟了,那些肩負著複國重任的兄弟。
可是她被抓起來這麼久,沒有一個人來救過她,可見那兄弟也是個慫的,未必比得上她自己的膽識。
要錢元恆說,替還不如靠自己呢,把人供出來留下自己一命,一般人都會輕視一個美貌的花瓶公主,她在伺機而動,機會比靠兄弟大很多。
可惜就是想不通。
秦檸聽了一會兒,不大明白,便坐起身叫了他一聲。
錢元恆轉頭進來,睡了一覺之後精神煥發,笑著親她一口,“醒了?”
秦檸擁著被子坐在那裡,宛如一個錦繡叢中的仙子,春睡初醒,睜著寶石般的眼睛看著他。
秦檸道:“你怎麼不叫我?都這個時辰了,是不是該用晚膳了。”
“看你睡的香,沒捨得叫。”錢元恆微微一笑,“起吧,出去走一走,白天睡了這麼久,晚上該睡不著了。”
他說著將秦檸拉起來,自己動手給人換了衣服,秦檸倒是想反抗,最後覺著實在沒力氣,就隨他去了。
說是兩人一起散步,但是前面提燈的,後面跟著的,前前後後幾十人,錢元恆握著秦檸的手走在中間,當著這麼多人,也不好說什麼。他倒是有意將人遣散,又擔心刑部抓了初雲公主,她的同黨狗急跳牆,出來找事,身邊不跟著人,錢元恆自己都不放心。
只能純潔無比地拉著手手說話話。
夏天的夜晚月色如水,銀白的光輝灑下來,禦花園裡奼紫嫣紅的鮮花都被鍍了一層銀光,看著比白天的豔麗灼灼多了幾分冷意,更顯得奪人心魄。
錢元恒指著棵金黃色的花說:“你看跟你像不像。”
秦檸淡淡來了一句:“我有那麼醜嗎?像你還差不多,花朵肥圓,長得還蠢笨。”
那花作為一朵花還是很好看的,可是若是拿來比人,就有幾分豔俗了,只有錢元恆那麼笨,才會說這種不招人喜歡的話。
錢元恆不服氣道:“我是誇你呢,怎麼你老嫌棄我,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秦檸沒甚誠意地哄了句:“我錯了,你一點也不笨,改天有空了你去武場再練練也好呀,我聽人說你以前每天都去的,可是我一次也沒見過。”
錢元恆便有些尷尬,以前他的確非常勤奮,日更不輟去練武,畢竟是馬背上打來的天下,一天都不曾懈怠過。
可是自打秦檸進宮,他每天一有閑工夫就想個人膩歪著,沒有時間都要擠時間來膩歪,哪兒捨得浪費一整個時辰去做沒啥用的事。
因而時間一長,自然而然就荒廢了。
秦檸道:“正軒身子骨也不強健,以前在書院裡就屬他生的瘦弱,以後你也帶著他,強身健體也好,不然我看著總擔心。”
錢正軒是小時候貧窮,虧了身體,雖然表面上不顯,其實底子很虛,十來歲的時候還愛生病,這幾年年紀大一點,才略好起來。
可是十五歲的人,照理說也不小了,他還是那副生嫩的少年面孔。
以前也找大夫看過,大夫說是不礙事,除了比旁人弱一點,也不耽誤別的,讓她只管放心。剛進宮那會兒她也問過太醫,白老先生也是這麼說的,給她唯一的提議就是讓靜觀其變,什麼也別做。
秦檸這會兒覺得練武倒是個好法子,有錢元恆在,也不用擔心師傅揠苗助長,只關心著兒子身體就好。
錢元恆點頭道:“好好好,我明天就帶他去,一定還你一個和我一樣的兒子,成了吧。”
秦檸噗嗤一笑,伸手捶了他一拳:“你可千萬別這樣,我兒子是文質彬彬的書生,不是你這種粗糙的男人,把他帶壞了我跟你沒完。”
輕輕打這一拳,不痛不癢的,錢元恆真沒啥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