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元恆撇了撇嘴,走到秦檸身邊,拉著她往室內走,嘴裡說著:“外面熱死人了,你別往外走了,太醫說你身體不好,要好好養著。”
冷了熱了,都是不好的。
秦檸搖頭一笑,只回頭道:“舅舅也進來吧。”
反正不是寢殿,雖然蘇如繪只是個舅舅,進來走走也無妨。
蘇如繪摸了摸鼻子,錢元恆的用心簡直昭然若揭,為了不讓檸檸太關注他,簡直無所不用其極了。
像個話本裡爭寵奪愛的富家老爺的小妾。
費盡心機要把老爺留在自己屋裡,而他蘇如繪,彷彿就是那個討人嫌的。
但是就算討人嫌,他也要致力堅持到底,膈應膈應這個死不要臉的男人。
錢元恆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不然要和他打起來,你才是小妾,我是正兒八經的正房大奶奶。呸,你才不是小妾,你是外面撿來的髒兮兮的小乞丐,我阿檸肯定看都不看一眼的那種。
兩個人心裡各有所思,表面上卻和氣地很,錢元恆笑得宛如一朵喇叭花:“阿檸的舅舅,就是朕的舅舅,老舅您坐,共事這麼多年,沒想到咱們還是親戚。”
有些地方,叫家裡最小的長輩,都帶一個老字,他們那裡自然是沒有的,但是為了膈應蘇如繪,也無所謂哪邊的規矩,反正這樣說,也沒有錯。
蘇如繪就不大明白了,秦檸有弟弟有妹妹,都比他蘇如繪更親近,怎麼錢元恆就逮著他一個人看不順眼,聽說錢元恆對小舅子還挺好的,還準備給秦末封侯爵。到了他這裡,就全是連刀帶槍的,沒有一句正常話。
錢元恆自己心裡清楚,就是為了蘇如繪那一句,他和姐姐長得像。
秦檸自小沒見過母親。而且在秦舉人的敘述中,蘇如嫿簡直是天仙般的女子,秦檸一直都很想見見母親,非常思念她,這會兒出來一個長的一模一樣的舅舅,秦檸怕不是要當親娘看待。
和異母弟弟,殺傷力完全不在一個水平,至少也趕上錢正軒了。
錢正軒是他親兒子,他只能忍著了,憑什麼蘇如繪也要來,不刺他刺誰。
蘇如繪也笑道:“我倒算不上老舅,以前家裡還有個庶弟,只是命薄早逝了,而且,臣也當不起陛下尊稱。”
他生的好看,樣貌俊秀雅緻,這樣故意一笑,沖淡了幾分清冷之意,整個人便如暖陽一般奪人眼球。
錢元恆心裡有些堵的慌,覺得自己輸給了他,明明也是個美男子了,可是跟這人一比,任是潘安宋玉也要自慚形穢。
罷了,男人家的,長的像只花孔雀,也不是件好事,至少他當了皇帝蘇如繪只是個小小的臣子,這種境況,已經是完全勝利了,還比別的幹什麼。
秦檸在心裡悄悄嘆口氣,感覺彷彿又到了錢元恆和錢正軒你來我往的時候,這些男人,都是這麼幼稚的嗎?
她下意識握住錢元恆的手,笑道:“阿恆,我想喝茶,你去幫我倒好不好。”
接下來這倆人是不是要打起來,聽嬤嬤的意思,蘇如繪也不是個怕事的人,當初在王府裡,錢元恆就不敢怎麼著他,現在估計也沒什麼害怕的。
她不知道蘇如繪這半生漂泊,都做了什麼事情,更不知道他為什麼能夠被人忌憚,總之別讓他們真打起來了才好。
舅舅雖然長的仙風道骨,但是看著就是個有勁的,和阿末那種文弱書生完全不一樣,她也不捨得錢元恆捱打呀。
倒是忽略了錢元恆揍回來的可能性。
也可能是心底裡,心疼錢元恆多於蘇如繪。
錢元恆嘆口氣:“好嗎,我給你倒,嬌氣。”
嬌氣一點也好,最好嬌氣到除了他誰也養不起,就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