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檸好氣又好笑。
她也不知道要怪誰好了,錢元恆自然是疼錢正軒的,他都捨得自己去給錢正軒擋箭了,換了別人他肯定不理會。
又不能怪正軒不親近他。
錢元恆無奈道:“慢慢來吧,他還是個孩子呢,最開始那會兒,他都不想我當他爹,現在不就不排斥了。”
錢正軒是個聰明孩子,一直假裝很開心有了爹,但錢元恆是個人精,還能看不出來他的無所適從嗎?
看透不說透,還能保持和平。
自從他替錢正軒受了傷,關系已經一日千裡了,還想怎麼樣。
怪他自己許多年沒找到親兒子,要是從小養到大,肯定就不會這樣了。
秦檸也嘆息了一聲,沒再說話。
錢元恆倒不擔心錢正軒的事,反正是他親兒子,總有好起來的一天,他更煩另外的事。
今天處置了淑妃和錢錚,明天肯定要有人來找他進諫,雖然沒啥用處,還有蘇如繪坐鎮,但是依然很煩很煩。
第二天果然不出所料,他去上朝的時候,沈帥舊人們還波瀾不驚,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下了朝,一排十來個人站在禦書房門前求見。
袁桓站在那裡搖了搖頭,攔住幾個想闖禦書房的老頭,感慨道:“幾位大人回去吧,淑妃和二皇子身有大過,陛下宅心仁厚不願傷其性命,諸位大人還是別再得寸進尺了。”
這些老骨頭站在這裡,禁衛軍也不敢攔他們,萬一出點什麼事,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為首那老頭道:“沈帥臨走前,將淑妃託付給我等,如今她雖不肖,我等不敢有違先人之志。”
至於錢錚,死活跟他們無關。
禦書房裡傳來錢元恆清清淡淡的聲音:“桓子,讓他們進來。”
幾個老大人便雄赳赳氣昂昂地推開門進去,剛進門那一刻,便被站在眼前的男人給嚇的差點背過氣去。
蘇如繪怎麼在這兒?
門前站著的男人鳳眸微眯,就看著他們,帶來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那老頭穩了穩心神,道:“老臣拜見陛下。”
錢元恆淡淡道:“免禮吧,眾卿來禦書房,有何要事?”
老頭看了看蘇如繪,心想蘇如繪千裡迢迢從魯中過來,莫不是也為了淑妃二人求情。
是了,此人受沈帥大恩,報答在淑妃身上也是應該,以前那般惱怒,想來也只是氣急攻心。
他自認為和蘇如繪統一戰線,心裡有了底氣,便挺胸抬頭道:“陛下,淑妃娘娘雖然做錯了事,但她是沈帥之女,陛下身受沈帥大恩,何必趕盡殺絕,還請陛下網開一面,給娘娘一個機會。”
錢元恆問:“你們都是這麼想的?”
真是可笑,一群人平日間連沈氏死活都不管,現在裝起了舊僕情深,還理直氣壯要他放人一馬。
“臣等都是這麼想的。”老頭信誓旦旦道,“蘇大人想必也是這麼以為的?”
雖是問句,口氣卻是毋庸置疑了。
蘇如繪面無表情道:“我正求陛下殺了她,也算是用別的法子放她一馬,原來你們和我一個意思,那請陛下頒發聖旨,該殺的殺,該斬的斬。”
那人驚駭欲絕,神情之間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