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直氣壯。
錢元恆沉默了些許,轉頭看向敢怒不敢言的刑部尚書,他真心不是個壞人,就是太懦弱了,要是擱梁文景頭上,這會兒早就不動聲色拿出梁氏壓下來,這人只敢惱怒。
錢元恆便也理直氣壯欺負人:“既然這樣,愛卿就操勞幾分,馬侍郎還要替朕查案,恐怕顧及不了。”
刑部尚書悽悽慘慘道:“臣遵旨。”
他能怎麼辦,毫無辦法呀,又不敢槓上去。
錢元恆退了朝,便臉色一變,讓人喊了馬侍郎和周尚書一起去宗人府,猶豫一瞬,還是叫了錢正軒。
這孩子總覺得錢元恆有些婦人之仁,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作為他親爹,錢元恆還是能感覺到的。
有些話沒辦法解釋,錢正軒沒有經歷過世上的很多事,跟他說再多,他也明白不了。
人活著除了情愛權利,還有很多讓人束手無策的東西。就算他是帝王,可帝王也不是萬能的。就算他曾經在戰場上殺伐,可是戰場和人間,還是有所不同。
淑妃母子形容狼狽,尤其是淑妃,她本不如梁鈺樣貌絕倫,經過一夜膽戰心驚,沒有被精心打理的容貌,和外面的村婦也無甚差別了。
錢元恆到時,她還在虛張聲勢:“我是淑妃,我兒子是皇子,你們哪兒來的膽子敢關押我們,信不信等本宮出去了,你們……你們都得死。”
錢元恆冷淡道:“怎麼不信?你是什麼人,沈帥之女,連顛覆社稷這樣的事都敢做,朕還有什麼不相信的。”
沈淑妃揚聲道:“陛下還知道我是沈帥之女,如今便這般忘恩負義,先父當真是看錯了人,瞎了眼。”
周尚書來了句:“那不能,你們父女一脈相承的眼瞎,忘恩負義總比恩將仇報好些。”
淑妃當下無話可說。
錢錚還強硬著,怒喝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對我母妃冷嘲熱諷,沒有我外祖父便沒有大乾的江山,你們憑什麼……”
錢元恆欲言,門外的侍衛走進來,“陛下,靜安侯攜魯中蘇大人求見。”
錢元恆愣了愣,梁文景這麼快就回來了,還帶了蘇如繪?
他轉頭道:“讓他們進來。”
梁文景迎著他們的目光走進來,身後跟了個男子。
那人已經不年輕了,四十餘歲的模樣,眉眼清冷,站在那裡便如皎潔明月,淒寒入骨。
這便是蘇如繪了。
錢元恆道:“朕並未傳蘇愛卿進京。”
蘇如繪臉色不變,看了眼在地上的淑妃的母子,神情有些淡淡的厭惡。
他道:“前幾日的流言,是我派人傳的。”
錢元恆銳利的目光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心裡負擔,“我知道錢錚這個蠢貨出了個蠢主意,就順勢擴大了影響,反正你們是找不到我的,殺了這母子二人洩憤就好。”
沈淑妃歇斯底裡道:“蘇如繪,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了,你要這麼陷害我。”
“可是梁文景過來魯中,告訴了我一件事。”他嘆息道:“梁文景說,你的皇後叫秦檸,她父親,是大葉鄉的秦舉人。”
錢元恆看著他:“沒錯。”
“不知道她有沒有跟你說過,秦舉人原配妻子,名蘇如嫿,是我嫡親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