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自己也不行,當皇帝之前,他在魯中稱王,最開始很多政務都要仰仗才華過人的梁文景,自己無從下手。
後來見得多了,慢慢就會了。
幸好那時候的梁文景還沒被梁鈺騙成一個傻子。
不然他就要孤立無援,被別人欺騙了。
秦檸在旁邊穿衣服,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
看這人得意地神情,就知道沒他說的這麼簡單,正軒才十五歲,哪兒能夠獨自處理國事,他也不看著點,萬一錯了什麼,豈不是誤了大事。
秦檸好看的眉頭糾成一團,催他:“你去看著正軒,他小小年紀,萬一心血來潮做錯了什麼,可怎麼辦?”
“有內閣看著呢,不會讓他胡來的,他總要獨當一面,我若是扶著他,什麼時候才能學會走路,做錯了內閣自然會來找我,耽誤不了事。”
他難道真的會讓錢正軒瞎來,天下萬民的事,不是他拿來鍛煉兒子的工具,現在也只不過是讓錢正軒提個意見,內閣諸人看著能過的,便給他過了,不能過的當然還會重議。
就是錢元恆自己,也不敢說做的決定全是對的,也需要有人提醒。
秦檸便放下心來,聽這話的意思,不過是錢元恆想偷懶了,恰好又對錢正軒有好處,便放手讓他去做了,並不是全不管事了。
“你以後說話,說清楚一些,總是嚇我,明知道我不懂這些事情,還說一半遮一半的。”秦檸埋怨道。
錢元恆沒吭聲,在他眼裡,阿檸就是什麼都知道的啊,當年在山裡打獵,阿檸甚至對獵物身上的弱點比他還清楚,現在怎麼可能不懂,只不過是擔心太過,亂了方寸。
錢正軒是個聰明謙遜的孩子,他還有很多東西不明白,所以很多地方並不自專,經常會問了內閣的意見,再決定怎麼樣,有時間決定內閣的想法不對,偶爾也會堅持己見,總之,很讓人省心。
尤其讓錢元恆省心。
他覺得自從有了錢正軒,自己彷彿過上了當太上皇的悠閑生活。
可惜天不遂人願,該他忙碌的時候,半點都少不了。
梁文景是個很有手段的男人,當年能找出藏在犄角疙瘩裡的傳國玉璽,其實用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刑訊逼供於他而言,就是家常便飯,偽朝殘暴不仁,都沒能摳出來的話,被他三兩天套了出來。
更不必說審問幾個刺客。
在錢元恆傷還沒全部長好的時候,梁文景便帶著刺客的口書進宮了。
這種事,錢正軒自然是不能隨意攬到身上的,他什麼都不懂,萬一耽誤了抓人,便是把自己和錢元恆都置於險境。
錢元恆翻著梁文景整理的口供,笑道:“魯中,那可是咱們起家的地方,這些人還真是大隱隱於朝,在眼皮子底下行事,誰能料到。”
確實是想不到,錢元恆起家就在魯中,後來打下了半個天下的時候,前朝末帝還活著,為了名聲忠義,不敢登基稱皇,便自封了魯中王,在魯中徹底安家落戶。
就算現在遷到了洛陽城,立了國都,遠離魯中,可魯中那地方,還遍佈他的舊人門客。
這些人的膽子,還真是大。
“你這邊先按兵不動,聯系蘇如繪,讓他帶人一網打盡,魯中那邊,還留著朕的幾支親衛,就用這些人,外面的軍隊,一概保密。”
人一多,難免有洩密的危險,錢元恆的親衛都是跟著他很多年的,家在魯中,所以當年來洛陽城時留下了,雖然多年未見卻依舊可靠。
畢竟是錢元恆親衛,對方不會輕易招惹,一招不慎,便是滿盤皆輸的事情。
梁文景想了想,遲疑道:“陛下,蘇如繪在魯中鎮守,他底下有這麼大得事,難道能毫無察覺,可是這幾年,也沒見他上奏時,有任何懷疑的跡象。”
蘇如繪是沈元帥最信任的下屬,沈元帥臨終前還曾想把位置傳給他,可是蘇如繪一心想取淑妃的性命,為沈元帥報仇,甚至不顧沈元帥自己的意願,最後沈元帥無法,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錢元恆。
而且,最初沈元帥是想要要求繼承人娶他女兒做正妻的,沒有成行,一則是因為錢元恆自己不同意,寧願丟了這位置也不肯。
二則便是因為蘇如繪。
蘇如繪當時嘲諷身懷六甲的淑妃,語氣十分惡毒,用語更不必說。
他對沈元帥說,若是有人敢娶淑妃為正妻,必會殺了淑妃母子。
他絕不允許淑妃母子過上好日子,留他們性命,已經是善良了
梁文景這麼一說,錢元恆也覺得有些奇怪,蘇如繪亦是個精明人,偽朝的人活動,怎麼可能不漏蹤跡,依照蘇如繪的警惕性,早該發現不對了,可是他竟然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