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何在?”錢元恆道:“京城裡出現了這種傳言,竟然是禦史臺先提出來的,可見京兆府失職,想來是平常只屍位素餐,不關心民間疾苦,這麼大的事都聽不到,要你們何用?”
他看了眼那小禦史,和顏悅色道:“愛卿有功,朕重重有賞,日後務必要多關注民間之事,別讓百姓們受了委屈,也別怕有人施壓,有朕給你撐腰。”
京兆府尹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陛下恕罪,臣等近日忙於轄區內的縣令任職之事,忽略了京城中的事,是臣等之過,請陛下責罰。”
京城是京兆府的轄區,大事小事尤其是百姓的事都該京兆府上報,這次卻被禦史臺搶先一步,還是個籍籍無名的小官,難怪錢元恆如斯生氣。
“父皇,兒臣以為,與其責怪京兆府,不如先想一想,如何解決此事。”
錢正軒有些心焦,他們說一說也就算了,這要是讓秦檸知道自己被人這麼說了,可能要氣死。
錢元恆擺手道:“無妨,朕自有對策,這京兆府才開設了半年吧,你們就如此翫忽職守,日後恐怕是當不得大任的,朕也不敢將京城安危交到你們手裡,賀卿,你且物色個人,調到京兆府吧。”
京兆府尹叩首求情:“陛下恕罪,臣願戴罪立功。”
“用不著。”錢元恆冷淡道,“念在你多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先去鴻臚寺吧,”
京兆府苦巴巴地跪在地上,“臣叩謝主隆恩。”
錢正軒眼巴巴瞅著他,很想知道他有什麼對策,他一點也不關系錢元恆怎麼處置他的臣子,他只怕秦檸難過。
她辛辛苦苦獨自拉扯錢正軒長大,還要被人汙衊與旁人有染,換了任何人都要氣死了。
秦檸美貌無雙,這些年總有人不在乎她帶著個拖油瓶,也一心一意想娶她,可是秦檸為了錢元恆,吃了那麼多苦還是堅持守了下來,憑什麼被人這麼說,那些人有什麼資格那麼說。
恐怕他們都是親娘跟隔壁老王的種,思想才這麼齷蹉。
錢元恆安撫地看了他一眼,波瀾不驚道:“朕找人看了日子,下個月初八是良辰吉日,禮部可以準備封後大典了,還有一事,明日朕帶正軒將先父先母的牌位移入太廟,刑部遣人維持好路上的治安。”
他要帶著錢正軒過去,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看到,錢正軒是他的親生兒子,無可置疑。
唯有讓那些人看到現實,才能制止他們的傳言,否則人們閑來無事,總愛講些有的沒的,謠言永遠止不住。
而且他的父母牌位,也該移進太廟,他雖然早就給父母另立了牌位,還是極為名貴的木料,但那畢竟不是在靈前供奉過,送他爹孃下葬的東西,再珍貴也比不上原來的。
禮部尚書上次被小侍郎搶先一步,心裡已經在犯嘀咕了,生怕錢元恆覺得他對皇後娘娘的事不上心,這次聽見錢元恆吩咐自己,便喜滋滋地點頭。
“臣遵旨,必定不辜負陛下的期待。”
下朝之後錢正軒誓死不跟著兵部尚書去兵部,死乞白賴地跟著錢元恆往後宮走,“父皇,今天這事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娘,不然我就不認你了。”
錢元恆並不想理會這個耽誤他和秦檸培養感情的熊孩子,毛都沒長齊的一個娃娃就想著教他做事了,也不想想,他寵秦檸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然而錢正軒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好像真的在害怕他不知輕重惹惱了秦檸。
錢元恆又好氣又好笑。無奈道:“行了,我還能不懂嗎,不會在阿檸跟前瞎說的,你快去兵部幹活,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什麼時候能學到東西,而且你這樣跟著我回去,才會惹阿檸疑心。”
電燈泡總是讓人嫌棄的,就算是親兒子也一樣。
錢元恆心情愉快地趕走了錢正軒,高高興興回了承乾宮,卻發現秦檸不在。
“皇後呢?”
一大早的,去哪兒了?
“回陛下,娘娘去禦花園了,說是要去坐鞦韆。”小宮女垂首道,“走了有一會兒了。”
錢元恆揚眉一笑,阿檸竟然一大早就過去,是有多喜歡,可惜承乾宮雖然地方廣闊,卻沒有綁鞦韆的地方,除非推了重新修整。
可惜錢元恆現在沒有錢。
錢元恆站在遠處看著秦檸,她開心的眉眼彷彿一根羽毛撓在心上,讓人喜悅得很。
錢元恆從背後繞過去,輕輕揮開了為她推鞦韆的小宮女,自己上手搖了幾下。
他雖然沒有用力,但是他的力氣和嬌弱的宮女們自然不可同日而語,秦檸一瞬間就發現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