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正軒騎馬入宮,在宮門口換了轎子,這下才到地方,“爹,我們要住這裡嗎?”
袁桓站一邊眨了眨眼,大皇子比他的幾個弟弟會來事啊,這一聲“爹”跟人家叫的父皇瞬間就拉開了差距。
錢元恆心滿意足地聽著兒子叫爹,喜滋滋回答:“對,現在就住在這兒,不過你年齡不小了,過兩年,到十七歲吧,就該搬出皇宮了。”
他本來想說十六歲的,他給另外的兒子定的年齡就是十六歲,但看到錢正軒興致勃勃的眼神,他還是改了口。
算了,這孩子吃了很多苦,就當多疼他一點了。
天地良心,錢正軒真心沒想這麼多,他殿試時入宮,心裡還是非常非常緊張的,一路上宮裡的風景建築完全沒有注意到,現在他真的只是在認真觀察環境。
皇宮真好,又大又巍峨,難怪那麼多人想當皇帝住皇宮。
“父皇竟然讓他們住承乾宮,憑什麼!”二皇子錢錚在淑嫿宮咆哮,“如果沒有外公,父皇哪兒會有現在的江山社稷,可是他對誰都比對我好!”
“阿錚,是母妃連累了你,”沈淑妃哭天抹淚,“可是咱們有什麼辦法,你父皇以前就一直向著梁貴妃那個賤人,現在皇後娘娘入宮了,更沒有咱們什麼事了。”
二皇子眼神陰森,“母妃,咱們不如先下手為強,讓那一對母子知道,大乾的江山是咱們的,讓他們識趣點。”
“這……這能行嗎?”
“行不行試過了才知道,好歹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讓他們知道,咱們不是好惹的。”
二皇子知道自己的身世,卻根本不以為意,天下江山該是他外公的,是他孃的,是他的。
沒有人有資格和他搶。
別說是鄉下來的窮小子,就是一起長大的三皇子,也就是個墊腳石。
若是那窮小子識趣,就留他一條賤命,否則他就不信還有人掙得過沈元帥後人的他。
“那阿錚,你想怎麼樣?”
錢錚目光陰鬱:“母妃,父皇憑什麼認定那個女人的兒子,是他的兒子,萬一是戴綠帽子生的,栽贓到父皇頭上呢。”
人言可畏,就算不是,也要靠流言給砸瓷實了。
就不信父皇不起疑心。
淑妃母子在前朝無人可用,訊息不靈通,只知道錢元恆的兒子是新科狀元,可是對方的長相,就一無所知了。
誰閑著沒事討論皇帝陛下的長相,不要小命了吧。
淑妃眼中也閃過陰狠的光芒,她決不允許有人搶自己兒子的地位,誰都不行。
她為了錢錚,什麼事都敢做,什麼事都願意做。
就不信,錢元恆能辜負她爹託孤之義氣,殺了他們母子二人。
不管梁貴妃這些年怎麼靠著孃家勢力打壓她,淑妃都毫不擔心,因為心知肚明錢元恆顧念著先人恩義。
至於秦氏,不過是跟著錢元恆過了幾年日子,她憑什麼壓自己一頭!
她卻不想,那是錢元恆的妻子,她自己只是個有名無實的妃嬪,她的兒子還是敵人的兒子。
承乾宮裡暖洋洋的,秦檸滿臉好奇地伸手摸摸雕花盤龍的柱子,手下的木料觸手生涼,秦檸回頭看錢元恆。
錢元恆心中喜悅,這樣的阿檸,好像很多年前在山間的屋子裡,嬌嬌弱弱的少女伸手摸了摸他的弓箭,回過頭來便是這般神情。
宛如星光的眸子,帶著驚心動魄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