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被人欺負了還不自知。
錢元恆想要反駁,錢正軒介面道:“爹爹,你既然來了,就去給爺爺奶奶上柱香吧,他們都很久沒見你了。”
錢元恆一怔,被錢正軒拉著進了另一間屋子,那屋子陳設同樣很簡陋,錢元恆卻一眼認出中間的牌位上,父親母親的名字。
他親手刻上去的字,經過歲月洗禮依舊很明顯,牌位的漆痕斑駁,卻無半分損毀,可見秦檸平日裡的用心。
而在旁邊,他眼睜睜看著秦檸給自己立的牌位比之父母的還要破舊,看著像是被人拿在手裡摩挲過無數次。
錢元恆眼眶酸澀,這許多年,秦檸便是對著一塊牌位思念自己嗎?
錢正軒打小就是個聰明的孩子,觀察錢元恆的神情就能猜出他的想法,“娘她經常在這裡跟爹爹……說話,大夫說她身體不好,這兒太過陰暗潮濕,不讓她多待,可是娘她……”
他說的句句屬實,自己的情緒也低落起來,這些年母親的辛苦自己看在眼裡卻無能為力,終於自己長大了,這個所謂的父親卻以這種方式出現。
錢正軒覺得,如果爹爹窮困潦倒,就算是大街上的乞丐,娘也不會嫌棄他。可是爹爹是皇帝,娘卻是普通市井婦人,雲泥之別啊,男人喜新厭舊的本領錢正軒根本不想提。
錢元恆慎重地給自己父母叩頭上香,“孩兒不孝,多年未曾祭祀父母,請爹孃勿怪。”
其實他登基之初,便追封了父親為太、祖皇帝,母親為太、祖皇後,在太廟行祭祀之禮,只是皇陵尚未修葺,才讓父母依然待在鄉間。
可就算這樣,他也算不上祭祀過父母,父母逝世立的靈位尚在,祭祀別的算什麼道理。
錢元恆看著煙霧繚繞的香火,情緒有些低沉,“正軒,以後你娘就是大乾的皇後了,你想做太子嗎?”
錢正軒很誠實地點頭回答:“我想,我覺得這也是我該得的。”
秦檸是錢元恆的原配嫡妻,錢正軒便是他的嫡長子,錢元恆的所有東西,便應該是他錢正軒的。
“我答應過淑妃的父親,以後把家業分一半給淑妃的兒子,我的一切都來源於他,我不能失信,”錢元恆淡淡道:“你說該怎麼辦?”
錢正軒嗤笑,“關我什麼事,既然你這麼想,那何必認回我呢,我依然做我大葉鄉錢獵戶的兒子,您繼續做高高在上的皇帝,省的大家心裡都憋屈!”
面對著君王錢正軒心裡還是有一絲緊張的,聽到他的話卻活生生氣笑了。
“原來您就是打算接我娘回去給您的淑妃娘娘做墊腳石的,那我錢正軒今日便把話放在這兒,你休想。”
他目光如狼似虎,惡狠狠地盯著錢元恆,“有人想傷害我娘,除非踏著我的屍首過去!”
錢元恆道:“朕沒這麼想!”
“那你是怎麼想的,”秦檸清冷的聲音響起,“你沒有覺得虧欠淑妃母子,想要把江山留給那個一無是處的二皇子?還是沒有想要我們母子做他們母子的墊腳石,跟你前後腳去死?”
“錢大壯,你想得也太美了,果然只是騙我的,二皇子是你親生的吧?”
錢元恆回頭看她,無奈道:“阿檸,你別誤會我,我只是問問正軒的想法,這孩子太不沉穩了。”
哪兒想得到錢正軒一點就炸,完全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錢正軒:……
錢正軒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盯著他:“這也用問,我看著特別高風亮節嗎?還是我長得像個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