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軒抿了一口茶水,笑道,“我一直覺得母親說的東山根本就是哄我們的。”
“不。”霍庭深持不同觀點,“那幅簡筆畫真的存在……只是我去檢視過,並沒有什麼端倪。”
如果真的只是秦芳對在木家生活的懷念,為什麼偏偏記住了畫在廁所牆壁上的那副簡筆畫?這實在有些荒誕。
“而且你不是說,你母親幾乎是耳提面命的讓你記住這件事情?”霍庭深繼續道,“她一定知道什麼,不然也不會有後來種種安排。”
唐文軒眼神黯淡下來,握著茶杯的手指收緊:“我真是沒用,幾年時間過去,我甚至不知道她在哪裡,是不是活著……”
每次想到這一點,他心如刀割,難以入眠。
“她是很聰明的。”霍庭深拍了拍唐文軒的肩膀,“既然能避開所有人的眼目生下你,想來不管發生多麼危險的事情,也一定能妥帖的保護好自己。”
唐文軒苦笑:“但願如此。”
“咚咚——”
七嫂輕輕敲門進來,將飯菜一一擺在桌上:“少爺和唐先生請慢用。”
霍庭深看了看七嫂,笑道:“您坐在旁邊,跟小舅舅說一些木家的事情。”
自從知道唐文軒是秦芳和外公的兒子,七嫂的情緒一直很激動,如今終於看到本人,眼角都泛著潮濕。
“您見過我母親。”唐文軒溫和開口,“我像我父親嗎?”
七嫂用力的點頭:“您和老爺子的樣子很像,和大小姐也像。”
“可惜,我沒機會見他們了。”唐文軒笑了笑,只是這笑意並沒到眼底,像是帶著淡淡的苦澀,“您給我說說他們的事情。”
七嫂連著應了幾聲:“好、好。”
書房裡十分安靜,只能聽到七嫂帶著回憶的聲音,其中不是夾雜著唐文軒詢問以及霍庭深的補充,不知不覺夜都深了。
“秦芳小姐和大小姐關系十分要好,兩人整天黏在一起。”七嫂擦了擦眼角,“秦方小姐的婚紗還是大小姐設計的。”
唐文軒神情動容:“父親能讓母親傾慕一定風采無限,大姐能親自給母親設計婚紗禮服,想來也是真心祝福他們的。”
如果他們都活著,該多好……
“小笒去哪裡了?”霍庭深看了看時間,“她怎麼沒過來?”
七嫂疑惑道:“我沒見少夫人。”
“你們先聊。”霍庭深臉色驟變,正要出去,安笒推門進來,他這才長出一口氣,“你去哪裡了?”
“蘇衛東來了,要接蘇老爺子回家。”安笒看著兩人,“他堵在門口,態度十分堅決。”
不管兩人有什麼隔閡,在這樣要緊的關口,還是他們夫妻更親近。
霍庭深略作沉思,抬頭吩咐七嫂:“帶他去見那個人。”
“是,少爺。”七嫂恭敬道。
唐文軒嘆了口氣:“這個蘇衛東也真是可憐。”
原本是和父親相依為命的長大,可卻不知道自己最信任的才是毀掉了自己所有親人的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