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沒經驗。我以為帶盒是帶子的一部分呢。就直接往上載機裡塞。塞了幾下都塞不進去,我去,這是怎麼回事,頭一回編dv還弄這事,這咋辦啊,不應該啊。我就拿著帶子琢磨,用手摳了一下邊緣,帶子竟然開了,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有帶盒在外邊。我趕緊把裡邊的帶子拿出來,塞到裡邊,吸進去了。
然後就在電腦上登入大洋賬號,按平時地方,點採集,上下載,建立檔名,選擇資料夾,a1,v1,v2全選。開始上載,上載的時候,電腦顯示器上採集視窗顯示的是黑屏,沒有往常的那種畫面身音都有的情況。
我明明都選上了。不管了,先上載完再說。上完之後,趕緊開啟資料夾,準備聽同期。黑的,什麼都沒喲。上載了二十分的黑場,用滑鼠前後拉進度,都沒有,全是黑場。怎麼還碰上這事了呢。頭一回,組長交代任務,不能完不成啊。
趕緊上26樓跟組長說上載之後是黑場,怎麼辦,組長說,這樣吧,你拿個黃帶子去二樓轉一下帶子吧。用黃帶子重新上載。會嗎,我連忙說會會會。嗯,你要是實在弄不成,趕緊跟我說,我找別人做這個片子。我一聽,這是不信任我啊。趕緊得好好表現一下了。
下樓的時候,正好碰見一個欄目組的年輕記者,比我早來兩年,是個臨時工。很帥氣,很文氣的那種,戴個近視鏡,臉還挺白。比節目組裡的好多女記者都白。
對了,節目組裡有兩個體重前兩名的女記者。第一名,是女記者裡最胖的,也是最白的,第二名,雖然是第二胖,但是她是面板最黑的女記者,跟黑的發亮的萌哥有一拼。這倆人也都是臨時工,都是年輕記者。
這位年輕記者,姓崔。算是崔哥了。90後。他也在等電梯。我算是碰著熟人了,就趕緊跟他說了小帶子上載之後是黑場是怎麼回事,是帶子的問題嗎,他說自己沒碰見過這種情況,也不太清楚。你最好還是到二樓轉帶子吧,保險一些。他是要去四樓。一會兒電梯來了,在電梯裡誰都沒說話。
快到四樓的事,他突然問了一句。你是用194,我不知道啊。真想終於大白,我也不用到二樓去轉帶子了。
原來,這種小帶子上載的時候,前期跟大帶子都一樣,但是點完採集之後,不能選上下載,得用上下載下面的一個選項,1394採集。這個選項就是專門應對這種小帶子的,選完1394採集,果然正常了,好在是沒耽誤當天發片。算是及時的完成的領導交代的任務。
dv的素材時長一般在二十分鐘左右,最後的成片一般一分鐘兩分鐘,最短的還有四十多秒的成片。內容既然是突發,就都不是什麼好事。或者說沒有一件好事。車禍,跳樓,溺水,三大主題。尤其是車禍,最多。佔到百分之七十。
沈陽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車禍。車跟車,車跟人,車跟橋,車跟樹,大車小車,電動車,各種車禍,死人,沒死人的都有。有時候也會是一些幫消防宣傳的救援案例。不過都是消防部門裡負責宣傳的人拍的,各種救人。以後會說。
這些dv通訊員,他們聽到車禍或者溺水的訊息,趕緊開車去採,就是拿著攝像機,基本上都是偷拍。鏡頭不正對著說話的人。就是問圍觀的人,或者當事人。
什麼原因,幾點的事。誰的責任,交警來了沒,有人受傷沒有。跟人閑聊的功夫,把這些都錄下來了。然後在光明正大的拍一些事故現場的畫面,附近的路牌什麼的,就算完成了。如果是上午的事,就趕緊往臺裡送,如果是下午或者晚上的事,就是第二天送過來。
他們只是社會人員,用他們的素材,給他們一百二百不等的報酬。他們進不了臺裡,只好,快到門口的時候,給我們打電話,我們派人下去到門口取帶子。一般都是上午十一點左右。順便把這個事的最新進展問一下,趕緊就上樓上載素材,寫稿,編片。
我就是因為去取賈老師送來的dv帶子,他給我打電話,說是在南門等著我呢,我趕緊下去。平時,都是跟保安說一聲,哥,我到門口取個帶子,馬上回來。那天,我拿著肖哥的證,我還要你叫他們哥嗎,嗎,我還用跟他們說嗎。費那勁幹啥。我就直接出去了,
手裡拿著證,到南門外取了素材,趕緊回來了。前兩道崗自然沒事兒。這最後一道崗,還是冰哥哥執勤。我專門防著他呢。我看有人要刷證過的時候,我趕緊跟上,在離保安最遠的一個閘機上幾乎跟那人是同時刷卡,我過來了。剛邁一步,就被叫住了。
他那個閘機是有個小顯示器,能顯示刷卡過閘機的人的證件資訊。其實是沒人看的,也沒人管你刷的是誰的證。但是,別人不管不代表冰哥哥不管。你回來,你用的誰的證的,把證給我。哥,這是我同事,我下回不這樣了。不行,現在正嚴打呢,發現用別人證的一律沒收。
給我,聽見沒。冷冰冰的臉,冷冰冰的語氣。哥,我怎麼給同事交代啊,這次就算了吧,我不知道這幾天嚴打。不行,快點,不然我叫隊長來了。哥,我下回真不敢了,這回算了吧。不行,給我。誰的證你讓誰到保衛處去領。你也過來。讓人來接你,沒人接你你進不去。我都認識你們這幾個實習生,想蒙我。我一聽,心想,完了,你大爺的,專門等我過來抓現行呢。這還有跑嗎。
組長讓我下來取帶子,有證的人又只有那幾個,這個點了,有采訪的都出去了,沒採訪都回家了。只好給天天坐班的組長打電話,讓他下來接我。組長一下來,先當著冰哥哥的面罵了我一通,然後跟冰哥哥說能不能把證先換給他,實習生什麼都不懂。
不行,這是規定。組長很沒面子。跟我一起到北門去開票重新接我進來。在這路上,罵了我一路。你們就不能不添亂嗎,嚴打不知道嗎,新臺長新官上任三把火,你怎麼想的你,用別人的證。你跟你肖哥解釋去吧,給你肖哥打電話,快點。整個罵我的過程,都要加上拿手指著我並有規律的搖晃整個手的動作。
後來,肖哥去保衛處取的自己證件,好在他是臺裡的子弟,跟保安隊長也熟,不費勁就把證拿回來了。其實這嚴打就是打實習生呢。我這一下,跟肖哥添了麻煩,還捱了領導一頓好罵,我在想,是誰讓我一個連a票都沒有的實習生出去的呢,我又是為什麼出去那麼呢。不出事,大家都好,出了事,都是我的錯。
我跟肖哥道了歉,肖哥說沒事兒。從那以後,家姐再也沒讓我幫肖哥打過卡。我再也沒用過肖哥的證進出四樓。這個證,時長在南藍手裡拿著。她跟家姐的關系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