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翊雖然喜歡得大膽,最先表明心意,但愛的細水流長,不像是熱戀中的情人,總是說情話。
付翊忽然把人推倒在床上,按著他的胸膛,兩人緊密相貼,他問:“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丹心給你嗎?”
蕭晉光眉頭一皺,眼中寒意盡現。
丹心的問題,一直是他不敢觸碰的逆鱗,最深的傷痕。
付翊卻堅持說下去,“不是因為你快死了。蕭晉光,你看著我,因為我喜歡你,我想讓我的心上人活下去,只要活下去,我當時的心情跟後來的你一樣。”
蕭晉光微微張了張嘴巴,反被付翊按住:“一切都我是心甘情願,就像你願意血祭救我,我也願意把丹心給你。後來不是我要故意棄你而去,而是我不知該怎麼面對你……”
蕭晉光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閉嘴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夜還沒完。
往後一生一世,朝堂風雲,江湖煙雨,只有死別,沒有生離。
……
又一年春末的清晨,天光已是大亮。
茶館內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閑聊時就不禁說起近日就要從邊關回京的永定王。
說起永定王,便讓人不覺想起傳說中的“永定王妃”,是位男子,還是個江湖人。
“我跟你們講啊,這裡面肯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男、男的,能在一起嗎,這太有違常理了吧!”
“我覺得吧……永定王軍權在握,皇帝能不忌憚嗎,不如娶個男妻,絕了後代……”
“哎兄弟你大聲點,聽不清啊!”
“說起來,少見那永定王府的付公子,不知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茶館二樓靠街道的小桌子旁,坐著的男子往窗外看了一眼,聽見他們說話,忍不住揚起嘴角笑了一下。
他容貌並不出眾,氣質溫和淡雅,一身月白色長衫,舉止之間就像是一個普通世家讀書人。若是細看,他眉眼間透著一股安寧的氣息,彷彿能讓人的心也沉靜下來。
永定王府跟出來的下屬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微微躬身壓低聲音:“公子,我們還是回去吧……”
付翊搖了搖頭。
京城流言說來說去都是這些,他聽了幾日,沒能聽出什麼花樣來。
付翊道:“去城門口看一眼。”
蕭晉光已在邊關兩個月,雖然說這個期限已是極短,可兩個月沒見,他心裡就是擔心的厲害。若不是皇帝說時日不久,他就和他一同去了。
京城門口,春末風暖,天子腳下,進出監管嚴厲,付翊忽然讓下屬把王府令牌遞了出去,他說:“我想出去去長亭上等等。”
驗明身份的官員只看了一眼,趕緊把手中彷彿重如千斤的東西遞還,小心翼翼地請這位貴人出去,卻不知對方正在走神。
模模糊糊的預感告訴他,應該就是今天了。
連蕭晉光遞來家書時都不敢確認日期,就怕中途有事耽擱,讓付翊在京城擔憂不安。
京城門口歇了不少長途趕來的車馬,付翊行至半路,遠處一匹快馬揚鞭而來,馬上的人高呼:“永定王回來了,行人避讓!”
快馬奔疾,盡頭是揚起的漫天灰塵。
付翊停下了腳步,旁邊的一車夫道:“大家快躲後點,東西也都拖過來,千萬別被馬踩傷了。哎小夥子,你愣在那兒幹啥呢。”
付翊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被人叫做“小夥子”,他輕輕笑了一下,“無妨,我等人。”
車夫愣愣回了一句:“等誰呢?”
黑馬已經進入了視線,蕭晉光一眼便看到了他,驚喜之意毫不掩飾地表現在臉上,他打了個手勢,身後的人慢慢停了下來。
付翊微微仰頭,太陽就在蕭晉光身後,他微微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