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如宋辭,哪能不知道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宋商兩家聯姻失敗在這個硝煙彌漫的時期不值一提,宋家還肯在他身上動心思,也不過是因為不想讓著巨額財産落入他人手,若是子嗣多一些,怕是早就放棄了他。
他諷刺一笑:“我恨生不逢時,我恨你們這些人殺人無形的思想,我恨這腐朽的框架。為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為什麼偏偏,我們要經歷這些,我們只是相愛而已,相愛錯了嗎?”
“世人皆道我們這深宅大院裡的人活的光鮮亮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這都是假的,假的!什麼宋家少爺,不過是個破爛身份,我也不過是個傀儡,聽他們的順他們的,我連自己的愛情都不能有!”
劣質的瓷碗碎落在地上,沉重的金屬鐐銬磕在桌面上,宋辭餘光瞥過飛濺的碎片,視線轉到鐐銬上,攸的笑了。
他走馬觀花,回想這一生,除了在沈遊身邊,從來就沒有自由過。深宅大院圈住了他,他掙紮了這麼多年,依舊沒能擺脫,如今落入牢獄困於囹圄,更談不上自由。
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不過是把自己從一個深淵推到另一個深淵罷了。
他和沈遊在一起的日子格外的開心自在,他從來都不後悔,為了這麼短暫的快樂,付出了一生的命途。
與其消沉一生,倒不如得這一時歡喜,哪怕是死,也樂的奔赴黃泉。
警官沒料到這年頭還有這樣的蠢人,有錢能保釋他出去還不配合,這牢裡想要出去的,多的是呢!
警官一時無法,暫且扔下了紙筆,將人關回牢裡,兜裡的錢可都在提醒著他,宋家這個事兒,不是他們平常動刑打人就能解決的,今天解決不了的,那就留著明天再辦吧,萬一吃吃牢裡這破地方的苦,就想清楚了。
落鎖的聲音隨著吱呀吱呀的鐵門共同出現,又同時銷聲匿跡。
宋辭坐在地上的草堆上,一下一下撫摸著自己的手,他的阿遊平日裡最喜歡把玩他的手,說他的手好看,如今這手上卻是這麼一副光景,沾滿了屬於阿遊的鮮血,何其諷刺。
王導坐在監視器前,對講機已經舉到嘴邊上準備喊卡了,卻為溫茶下一秒的動作,握緊了對講,收回了已經溢到嘴邊的聲音。
白路沒換衣服,就守在鏡頭外,渾身破爛的衣服,暗紅已經凝固的血漿,若和鏡頭內的人湊在一起,將會分外悽慘。
鏡頭內的溫茶對著自己那雙手看了半響,慢慢的探出舌尖,去舔|舐自己手上的血液。
白路看的心口一緊,抿著的嘴唇繃成一條直線,他心疼他的愛人,卻也知道這是他的寶貝在成長,他有幸見證,卻不能打擾,他再心疼,也得讓溫溫,完成這份屬於他自己的,一份經歷。
“卡!過!”
“道具組,趕緊更換道具!準備殺青!”
王導不知道溫茶吃了多少不幹淨的血漿,他知道的是,這個孩子,是真的太用心了。
從最開始拍攝到現在,每一次,他都能看到他的進步,很驚人,也很心疼。
白路過去一把抱住溫茶,溫茶回神一笑:“馬上殺青了,我要殉情了。”
白路緊緊的抱著自己的愛人:“沈遊在等著宋辭呢,他們會幸福的。”
“你有我,我在呢,我們會比他們幸福很多很多。”
溫茶窩在男朋友頸窩點頭:“是呀,我們會更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