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需出門回覆來者,便興沖沖進門說:「真是太好了,王副總管居然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司靈使大人,執事大人要咱們一起去送他回去,您身體還好吧,有沒有不舒服,還是咱去跟執事大人說一聲,您休息一下。」
進賢說:『我沒事啦,沒有感覺不舒服了,可是為什麼那個王副總管就要回去了?不是說要視察執掌大典,我還以為王副總管最少要待個兩、三天呢,怎麼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清需說:「對齁,這樣說來的確怪怪的,咱只想著王副總管早早離開,倒忘了他下來的差事,也許是他看一切都沒問題,也想快快交差,所以才趕著上去吧,那咱們快點去,恐怕晚了時辰,地谷的靈風一起,還真得多待一天了。」說完進賢與清需便匆匆出門,前往議事大廳。
才剛進到議事大廳,就看見王合壽站在堂上大呼小叫,似乎在責難甚麼事,進賢與清需見著這種情景不太對,就有點躡手躡腳的站在邊上待著,堂上的王合壽見到這兩個小鬼進來,話是停頓了一下,瞄了他們一眼,見進賢與清需沒再走動,也就不再理他們,當作沒看見一般繼續對著堂下一眾釋圖與通玉哇啦哇啦開罵,進賢與清需定下心來,才聽清楚了王合壽在說甚麼。
「……姑且不論這小安子是咱家王合壽的乾兒子,你們不掂著這層關係,也得看在這是李大總管親自的安排,想說大家都知道小安子的來歷,待在執春秋身邊侍候著,增加執春秋說話的份量,這也是好心想多顧著聖心策,結果你們不把來人好好照應,現在人竟然僵在裡面,這下可好了,你們最好在大總管親自下來之前,趕緊把小安子帶回來,否則這大總管心疼,咱家這個乾爹也一樣饒不了你們。」
王合壽竟然提到小安子,進賢一下子給搞糊塗了,這個小安子似乎在仙域靈宮,又好像不在這裡,進賢直想著,這個小安子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王合壽又接著說:「辛可亭,這事就交給你,趕緊給咱家想想辦法。」
就見辛首執趕緊回應說:「喳!屬下必定盡力完成。」
王合壽交代完這件事,似乎還沒講完,轉個身坐在堂上的太師椅上,招呼一口茶水,舒了一口氣,杯子才放下便說:「這小安子的事你們搞不定,現在地靈先機居然又是甚麼都沒有!」話語還沒結束,就聽見一聲狠狠的拍桌聲,王合壽這一拍,拍的連茶杯都飛了起來,掉下桌子摔個粉碎,王合壽猛然站了起來,指著堂下的通玉們恨恨的說:「你們到底還行不行呀,咱們大清朝出兵在即,皇上就指望等著你們給個心安,結果連個屁都說不出來,咱家上去怎麼交代,還是說,你們司靈堂這些個釋圖通玉,在仙域靈宮悠閒日子過慣了,早就忘了該怎麼參透地靈先機,一個個都成了廢物。」
王合壽罵的口沫橫飛,堂下釋圖、通玉一個個頭都低低不敢搭腔,清需也是嚇的直打哆嗦,倒是進賢沉的住氣,兩眼直盯著王合壽看著,說也奇怪,這眼神就是個小孩兒幼稚無計算的樣子,其他人看著都沒有甚麼感覺,但就在這王合壽罵得正起勁,一個眼神掃過進賢,不小心與進賢雙眼相對,雖然只有一剎那的片刻時間,但是王合壽似乎突然感到有股涼風倒抽入骨,王合壽雖然裝作若無其事,將眼光立即掃回堂下大眾,但心裡還是驚了一下,暗想這是怎麼回事,只瞄到個眼神,就會讓咱家心驚膽跳,哼,老子偏偏就不信邪,便接著說:「呵呵呵!說你們是廢物,似乎有人不太滿意,不知道還沒上任的執司靈使大人是不是有意見呀。」
說完便緩緩回過頭,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旁邊的小太監急忙清掃一地碎杯子,又另外奉上新茶。
大家的眼光突然都集中到進賢身上,只覺得這個小孩兒就一般樣,但是從容的舉止又有種實在不太搭調的穩重,就見進賢稍微上前兩步便拱手一拜說:「請王副總管大人不要生氣,我雖然下來這個仙域靈宮不過十數日,但也清楚這裡處處都充滿著未知的危險,司靈堂的諸位長輩更是無時無刻不戰戰兢兢的研究古圖文及地靈先機,而他們每一位都是拋開親情,與世隔絕,只想著為皇上分憂解勞,再說這地靈先機乃窺天的仙術,相信所有結果,都必有天機在裡面,說不定,您所說的一片空白也是種先機的展現,望王副總管大人能多加體諒,千萬不要再罵他們是廢物了。」
進賢說完,緩緩起身,別說在場釋圖、通玉驚訝的鴉雀無聲,連王合壽也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原本只是想添個材火,一併把這個敢正眼瞧咱的無禮小鬼都罵個痛快,沒想到進賢年紀雖小,遇到這場面不但不怕,居然還『敢』從容應對,想不出來這膽子是從那兒借來的?以王合壽伺候人成精的心思,馬上感到情況似乎不太對,想想還是別抬槓比較好。
「好,好,好,真不愧是太後老佛爺、執春秋都說好的人。」王合壽稍微穩定情緒,評量眼前局勢,先打破沉默的說:「看來你這所謂的仙格奇人,不但資質優異,膽子也挺大的,新官都還沒上任,就敢回我的話,不過,也沒關係啦,英雄出少年嘛,往後這司靈堂,就請執司靈使多多費心了,唉!看來留著也無趣,還是走唄,回去交差囉。」
王合壽說完,便走下前堂,堂下眾人自動左右靠去,讓出了一條路,拱手相送,不過走了幾步,突然像是想起甚麼事,回過頭來向辛可亭咬耳朵說:「這次出兵朝鮮,若是回皇上說,地靈先機什麼都沒說,恐怕會有損聖上威嚴,也會令皇上擔憂,所以咱們就這麼說,就說這地靈先機顯示,行水路,屯兵西南,必得勝凱旋,記得呀,咱回去這麼說,你『先機密錄』也得這麼寫,知道了嗎?」
辛可亭雖顯無奈,也只得點頭應諾小聲的說:「喳!屬下知道怎麼作,請王副總管放心。」
王合壽哼笑了一聲,大步走了幾步,像是又想起了甚麼事,又忽然停了下來,拍拍衣袖,梳理一下,便慢慢轉過身,面向進賢大大拱手參拜說:「執司靈使大人,咱家這就告退了,將來司靈堂在呂大人的執掌下,必定神威顯赫,咱家就拭目以待。」
語畢,轉身,揚長而去。
留在堂上的眾人,一時間鴉雀無聲,看著王合壽在聖心鐵衛護送下離開靈宮,眾人雖鬆了一口氣,但也曉得這個王合壽上去之後,是不會說甚麼好話的。
何光遠走了過來,先拱手參拜說:「司靈使大人您辛苦了,感謝您挺身為大家夥兒美言,但只怕得罪了這個小人,會不利於您呀。」
進賢說:「我剛剛只是說心裡的話,才不管得不得罪,大家真的都很努力在工作,怎麼可以被人罵廢物,我一時氣不過,才會這樣,不過,我這樣做,是不是給大家添麻煩了。」
何光遠說:「不會,不會,就請司靈使大人放寬心,執春秋大人在上面自然會看情況而有所應對。」
這時何光遠身邊又走上前一人,拱手參拜說:「屬下辛可亭拜見執司靈使大人。」
進賢趕忙回禮說:「辛首執您好,我是呂進賢。」
辛可亭起身呵呵大笑,禁不住讚嘆的說:「司靈使大人果然風度非凡,靈氣逼人,年紀雖小,卻已有大家風範,看來這執春秋所言不假,毫無吹噓呀。」
進賢說:「辛首執,我沒您說的那麼好,我年紀還太小,真的有太多東西不懂,還要請辛首執多加教導。」
辛可亭說:「好,難得大人如此謙虛好學,假以時日,禦靈先知必在我等之上。」
何光遠這時插了嘴說:「好了好了,你們倆也別再一個捧讚,一個謙虛,咱看,先讓大夥兒散了去忙自己的事,辛首執得好好開始向司靈使大人解說這通玉的事情才要緊呀。」
辛可亭說:「沒錯沒錯,這時間緊迫,得早點開始。」
這時何光遠便向大夥兒招呼說:「諸位通玉請留下,其他的人就散了吧。」
這時就見大夥兒齊聲拜曰:「謝執司靈使大人,屬下們告退。」
辛可亭看到大家的回應,便對著何光遠笑著說:「呵呵,現在大夥兒就已經認了司靈使大人了,看來司靈堂能得仙格奇人來帶領,是大家衷心期盼的呀。」
何光遠也開心的說:「說的就是,說的就是呀,那還得煩請辛首執費心教導,好讓司靈使大人早日熟習仙域靈宮的情形。」
辛可亭作揖應偌,何光遠便對進賢說:「辛首執乃是咱們司靈堂首席通玉,是最為通曉禦靈之術的人,司靈使大人您可要好好注意聽辛首執的解說,一定會有豐富的收穫,屬下這就告辭了。」轉過身面對辛可亭,「辛首執有勞了。」何光遠又是拱手一拜。
「自當盡力。」
進賢看著兩位相互拜別,想著從現在起,似乎又有新的事物要開始接觸。『通玉』,這個司靈堂裡最重要的一群人,到底有著甚麼新鮮,進賢的心情是既期待又有一點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