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清悠是衝他來的,她卻允許她回來?
在她心裡,他好像沒唐嬸子重要。
他給她的東西,她也都分了……
夏紅纓轉頭看向他,發現他繃著臉閉著眼睛,微薄的唇抿著,好像有點生氣。
夏紅纓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睏意襲來,加上是生理期,比平時更加嗜睡,不知道怎麼著就睡著了……
……
夏家。
過去二十多年,每逢年節,家裡提前就會準備起來。
就算是最饑荒的年代,他們鹽井村背靠大山,跟前又有黑龍河,跟壩裡那些靠不上山也靠不上河的不一樣,總能有一口吃的。
這兩年土地下戶以後,家裡只要有勞動力的,都擺脫了饑荒,吃食上越發豐富。
每年中秋前,蔣芙蓉就會開始泡糯米打餈粑,炸麻花,洗臘肉,宰雞殺鴨,準備各種吃的。
今年中秋,卻沒有半點動靜,冷清得不像個家。
夏禮泉黑著臉跟夏紅耀說:“馬上要過節了,你們兩個不準備點吃的?”
夏紅耀說:“我們兩個都沒做過,根本不會啊!”
夏禮泉:“你是個男人,你不會很正常。馬得芬也不會?”
馬得芬以前都吃現成的吃習慣了,這兩天頓頓做飯,感覺什麼也幹不了就圍著灶臺轉,心裡惱火得很,說:“爸,嬢嬢跟你都二十多年的夫妻了,吃飯挨著你坐,你摔什麼杯子呀?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
夏禮泉臉色更黑了:“你一個晚輩,敢說起我來了?還不快準備些過節的東西?過箇中秋冷冷清清的,你這存心招人笑話呢?上次丟的人還不夠?”
“你去把嬢嬢接回來吧!”馬得芬說:“道個歉,哄一鬨,總好過你天天吃我做的飯菜,抱怨這不好吃那不好吃!”
“我不去!”夏禮泉脖子一梗,“我就不信,她還好意思在別人家裡住一輩子!”
“爸!”夏紅耀這兩天也食不下咽,惱怒地說:“你就去吧!小軍平時都是她在照顧,你不看別的,就為了小軍,走這一趟唄!”
“我不去。”夏禮泉鑽屋裡去了。
夏紅耀夫妻兩個商量半天,決定由馬得芬出面,去接蔣芙蓉回來。
……
夏紅纓上完手語課帶燕燕回到霍家院子的時候,聽到黃菜花屋裡很熱鬧。
好像是馬得芬的聲音?
走得近了,她聽到吳蓮英飽含笑意的聲音:“……她回一趟孃家,攪得你們家是雞犬不寧啊!難怪那個道士說她是個掃把星,克了自己家又克親戚!這是連遠在二十里地外的孃家都克啊!”
馬得芬:“還有這種說法?”
“可不是嘛!”吳蓮英說:“當時吳嬸子家辦酒,我們村裡的人都在,都聽到了的!是不是媽?”
黃菜花唉聲嘆氣,聲音恐懼又惱火:“燕燕耳朵聾了,我勳子胃出血,大口大口地吐血啊!這個瘟神,可怎麼是好!”
馬得芬的聲音傳來:“我聽說,她媽年輕的時候懷過一對雙胞胎,都是男孩,七個月上摔了一跤,兩個孩子都沒了!從那以後,她就再沒懷過了。”
吳蓮英:“你看看!你看看!她果然是個克人的!還不是小打小鬧,而是家破人亡的重克喲!”
霍老爺子臉色沉重。
黃菜花臉上的恐懼更甚。
夏紅纓正準備過去找吳蓮英說話,卻見霍曉婷帶著她媽進了院子。
應該是見馬得芬來了,特地讓曉婷去喊她下來的。
“嫂子!你回來了!”霍曉婷喊她。
屋裡的聲音戛然而止。
夏紅纓等著蔣芙蓉走過來,母女兩人一起去了黃菜花那邊。
黃菜花假笑:“哎喲!親家母,你來了我們這,怎麼也不來家裡?如果不是你兒媳婦來找,我都不知道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