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興邦說:“我想跟你談筆生意。”
霍南勳:“生意?”
梁興邦:“對。我聽說,你負責了一條新生產線,這裡頭,會產生不少廢鋼廢鐵吧?”
霍南勳:“是有一些。”
“能弄出來嗎?”梁興邦直截了當地問,“我們三七分,你七我三。我負責運和賣,你什麼都不用管,只等分錢。”
霍南勳將煙拿在手裡,菸灰掉落在桌子上,震驚地看著他:“你是說,把廢料偷運出來?”
梁興邦點頭。
霍南勳立刻搖頭:“那怎麼行!即便是廢料,那也是國家財產!不能私自運出去賣。更何況,我們301是兵工廠,即便是廢料,也會涉嫌洩密。”
梁興邦挑眉:“你說了一堆理由,唯獨沒提,你做不做得到這個問題。所以,如果你想,你是可以把廢料弄出來的,對不對?”
霍南勳沉默片刻,說:“邦叔,我師父跟我說過,在咱們柏樹鄉,梁家要是存心想讓誰過不下去,那對方一定過不下去。
我再逞兇鬥狠,家裡也是有老弱婦孺,我不可能隨時隨地能保護他們。
如果你們存心想出手對付,那是防不勝防。
梁輝的事情,你們肯和解,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
梁興邦慢條斯理地晃了晃酒杯,微笑不語。
霍南勳繼續說:“說實話,我挺後悔之前的衝動,你們願意諒解,我心裡很感激。
您和梁書記,如果有不違法亂紀的差遣,我霍南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但您剛才說的事情,是重大違紀,一旦被發現,我不但工作不保,還會坐牢。
如果牽涉到重大洩密,甚至會吃槍子兒。
所以,這件事情,不可能。”
梁興邦:“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以你的能耐和警覺性,一定可以做到天衣無縫!”
霍南勳審視著他:“你們之前是不是跟我師父一起合作過?為什麼不接著找他?而是要找我?”
梁興邦搖搖頭說:“他……老咯!只想再幹幾年順利退休,不願意冒險!但是你不一樣,你還這麼年輕,大好日子剛開頭!”
霍南勳搖頭:“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件事,沒有可能。”
梁興邦問:“難道,你不想治好你女兒的耳朵?讓她一輩子做個聾子?”
霍南勳有些動容:“您這是什麼意思?”
梁興邦說:“我打聽過,燕燕這種情況,如果出國去治的話,可以讓她恢復聽力。
但是出國治病,沒有個百十來萬,根本就不可能。
就你現在這一百來塊錢的工資,你再幹一千年,也夠嗆能存夠100萬!”
看霍南勳表情有些挫敗,他又說:“但是如果你我合作,我敢保證,不出一年,我就可以安排你帶燕燕出國,把耳朵治好。正好不耽誤她上學。”
霍南勳這次沉默的時間有點長,然後站了起來,說:“邦叔,您別再勸了。我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我先告辭回去了。”
他轉身要走,梁興邦在後頭說:“你作為一個男人,房子裡頭都沒錢置辦傢俱!也沒錢給漂亮老婆買衣服首飾!更沒錢給孩子出國治耳朵!還配做個男人嗎?”
霍南勳不為所動,直接離開。
梁興邦氣得砸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