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陰曆月的下旬,只有一丁點兒小月牙。
院壩裡很安靜,大家都收完穀子回家了。
夏紅纓去了風車那邊,藉著各家各戶門窗射出來的燈光,準備繼續車穀子。
用風車將穀子裡的灰塵和草屑扇出去,乾淨的穀子再曬上一兩天,就要直接放入糧倉。
“夏紅纓!”風車後頭卻傳來一個聲音,把夏紅纓嚇了一跳。
過去一看,霍剛在那邊,手上點了一支菸,煙火明滅間,能看到他的表情,充滿著憤怒。
夏紅纓:“怎麼?”
霍剛:“你不要太過分了!”
夏紅纓:“我怎麼過分了?”
霍剛:“你去鄉政府宿舍幹什麼?”
夏紅纓:“……最近一次去,也就是借用吳興民家的廚房,給霍南勳熬了個養胃粥。”
“呵!”霍剛氣得要吐血的樣子,“夏紅纓,那天我跟你說了那麼多,我以為你聽進去了,你怎麼能這麼對勳子!”
夏紅纓說:“你誤會了。我跟吳興民是兄妹。親兄妹——”
“你可拉倒吧!”霍剛聲音驀然升高,“不要再說這種話,我怕我會忍不住扇你!再把你們這對狗男女事情公開出來!”
夏紅纓一口氣上不來:“……你……”
“怎麼了?”霍南勳過來了。
夏紅纓以為霍剛會怒極說些什麼,豈料他卻狠狠掐滅手裡的煙,說了句:“沒事!我就是讓她不要再欺負清悠嫂子!”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呵!”夏紅纓氣笑了,“難怪你們兩個親如兄弟呢?都一個死毛病,就不能聽人把話說完!我說我跟吳興民——”
“紅纓!”霍南勳驀然打斷她,看向黑暗處,低聲說:“那邊有人,先別說了。”
夏紅纓看向那邊,只看到一團漆黑,啥也看不見。
但是過了一會,卻見吳蓮英從豬圈那邊過來,也不跟他們講話,自己進屋去了。
“你有夜視眼啊?”夏紅纓納悶地問。
霍南勳說:“做過類似的訓練,可能比普通人敏銳一點。”
夏紅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不怕她聽到。”
霍南勳:“大嫂那個人,能把白的說成黑的,在吳家伯母沒有正式公佈之前,別提這事,省得給自己找麻煩。”
夏紅纓:“那你去跟霍剛說清楚,我怕他氣出毛病來。”
霍南勳動作一頓,看向她:“你倒是關心他。”
夏紅纓:“你沒看他剛剛氣成那樣嗎?他是為了你生氣,你不該去跟他說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