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嬸子神色憔悴,拿著二十塊錢來找他們,說:“……你們別嫌少,這二十塊錢,拿著給燕燕買點好吃的,或是買幾件衣服,我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夏紅纓哪裡能收她的錢?好容易將她勸了回去。
吃了飯,她帶燕燕去了仁濟堂。
今天是最後一次治療。
本來,霍南勳也想去看看治療結果,但是,家裡要曬穀子、堆草垛、打豬草等,實在耽誤不起,夏紅纓沒讓他去,自己一個人去了。
去仁濟堂做完了針灸,燕燕並沒有顯著的變化。
陳大夫跟夏紅纓說,等下個月再來做一次看看,如果依然沒有效果,那他也沒辦法了。
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但仍免不了會失望。
夏紅纓正要帶著燕燕離開,去對面的麻將館繼續學手語,這時,卻見給她和霍南勳做媒的張嬸子走了進來。
她捂著額頭,滿臉滿手是血!
夏紅纓大驚,急忙扶著她進去,她額頭破了條口子,腫得老高。
問她怎麼回事,張嬸子居然說:“就是昨天騎摩托車堵門口那個小混混!今天帶著人到我店裡來,想要白拿,我不同意,他就砸店!給我店裡砸的亂七八糟的,我去阻止他們,他們就把我推得撞在桌角上!”
夏紅纓:“是梁輝?因為你幫了我,他這是去報復你?”
唐嬸子又氣走痛:“可不是!這是什麼人吶!簡直無法無天!”
“張嬸子,都是因為我。”夏紅纓極為愧疚,“你的醫藥費和損失我都會賠給你!”
“那不用。”張嬸子說,“一碼歸一碼,要賠也該他賠!跟你有什麼關係?”
“去派出所報案了嗎?”夏紅纓問她。
張嬸子說:“沒有,這不頭上流著血,先來了診所。”
夏紅纓點頭,等她包紮好了,就準備陪她去一趟鄉派出所。
陳大夫卻把夏紅纓叫到內屋,問她:“紅纓,你剛才說,那個人叫梁輝?”
夏紅纓點頭:“是。”
陳大夫皺著眉頭:“是梁鄉長的兒子嗎?”
夏紅纓說:“應該是。他說他爸是鄉長,他媽是香柏飯店的老闆。”
“那就是了!既然是鄉長的兒子,要不就忍了這口氣,算了吧。”陳大夫說,“咱惹不起!”
“現在是法制社會!”夏紅纓說,“鄉長的兒子怎麼了?鄉長的兒子就可以隨便耍流氓,隨便打砸別人的店嗎?我不信派出所不管。”
陳大夫叫陳向前,五十多歲的年紀,皺著眉頭說:“有句話叫做,寧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那些小流氓小混混無法無天,下手沒個輕重。我還是勸你們,算了吧!別惹來更大的禍事。”
夏紅纓卻自有一股不怕事的勁兒:“陳大夫,如果人人都怕他們,惡勢力就會更加囂張!更欺負人!只有敢於跟他們做鬥爭,他們才會知道怕!”
“可是……”陳向前欲言又止。
夏紅纓:“陳伯伯!你有什麼話就直說,跟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陳向前:“那梁家,在咱們柏樹鄉是可以橫著走的人物!還是別去招惹了。”
夏紅纓說:“現在不是我去招惹他們,而是他來欺負我!還打砸無辜。必須要把他打怕了才行!要不然我以後都不敢上街了。”
陳向前嘆氣,飽含擔憂的情緒。
他的話,夏紅纓還是聽進去了。
她沒有直接帶張嬸子去報案,而是先去找了吳興民,跟他說了事情的始末,問他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