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寶珍被霍南勳嚇到了,躲到了吳蓮英身後。
吳蓮英臉紅脖子粗地說:“小孩子貪玩嘛!寶珍才多大,她懂什麼!”
夏紅纓:“小孩子是貪玩,也不懂人間疾苦。但是大嫂你也不懂嗎?你幸災樂禍地笑得可開心了,還說燕燕殘廢了,以後霍南勳就會不要我們母女了,不是嗎?”
吳蓮英眼神閃爍:“你本來也配不上老二!”
“你算個什麼東西!”吳興民目光如電地看向她,“配不配得上,你說了不算。”
“你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你什麼人啊!”吳蓮英尖叫。
“我說了,我是她哥哥,紅纓是我妹妹。”吳興民說,“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們不願意出錢給燕燕治病,我來出。你們沒時間陪她去看病,我帶她去。”
他跟夏紅纓說:“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市三院,那是我們市最權威的醫院。”
夏紅纓對城裡的世界一無所知,還真不知道應該去哪一所醫院,更不知道醫院的大門朝哪邊開,遂點點頭,欣慰又心酸地說:“哥,謝謝你。你進去看看燕燕吧,我跟他們說。”
吳興民進去了。
夏紅纓深呼吸,擦乾眼淚,又說:“霍南勳,我說跟你離婚,不是氣話,相反,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霍南勳捏著拳看著她,眼神陰沉至極。
夏紅纓:“當初,我一眼相中了你,匆匆忙忙地嫁給了你,獨自一個人撫養燕燕長大,我沒有後悔過。
但是到今天我才突然醒悟,女子嫁人,並不是嫁的這個人,而是嫁到他們家!
人過日子,也不僅僅是兩口子關起門來過,大多數時候,是在一個大環境裡過日子。
霍南勳你很好,你對我好,對燕燕更好,人又出息又有本事,我對你沒有任何不滿。
但是,燕燕從出生那天開始,就被你的家人嫌棄,儘管她聰明伶俐冰雪可愛,你爸你媽從來就沒拿正眼看過她一回。
她之所以養成這麼怕生內向的性子,與這種被嫌棄的環境息息相關。
你能想象,以後她真的成了聾啞人,你的家人更會將她嫌棄成什麼樣嗎?”
霍南勳沒說話,眼裡終是有了一絲皸裂。
“更別提,你的父母,你的大哥大嫂,天天變著法兒地想讓我跟你離婚。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我也是受夠了!”夏紅纓繼續說,“霍南勳,我不是不講理的人,我不可能逼你跟自己的父母親人斷絕關係,能斷絕的,只能是我們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
心口鈍鈍地疼得厲害,像被一隻無形的手反覆拉扯,夏紅纓艱難地忍著淚水,直視著霍南勳,說:“霍南勳,我們離婚吧。”
霍南勳一直沒說話,只定定地看著她。
等她說完,他走到她面前,眼睛猩紅,眼尾帶著一種毀滅的暴虐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問:“對你來說,能斷絕的,只能是我們兩個人?別的,都斷不了,是嗎?”
夏紅纓不能看他的眼睛,一看就彷彿整個人都要被撕裂一般,偏過頭去,硬著心腸說:“是!”
聽到她這麼決絕的話,霍曉婷哭著過來抓著夏紅纓的手:“二嫂!不要!你只是一時衝動,等冷靜下來再說,好嗎?”
夏紅纓搖搖頭:“我很冷靜。曉婷,這些年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撐下來。不管我跟你哥離不離婚,你永遠都是我妹妹。”
霍曉婷哭得不能自已:“二嫂,你別走!二哥!你說句話啊!你快告訴二嫂,你絕不會跟她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