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應,夜空之中,極光糾纏不清。忘川河畔,紛亂的蓬草糾纏不清。芳華殿前,不知哪裡來的風將桃林內的花瓣吹散,盤旋在魔界上空,花瓣飄過禺疆宮,最後,落進忘川。
旭鳳看著芳華殿飄來的花瓣,不知在想些什麼。
“鳳兄。”鎏英走了過來。
“你說,除了花界的人,還有人可以在魔界種出花來嗎?”旭鳳伸手捉住一片下落的花瓣,揉了揉,那花瓣卻依舊如初。
“鳳兄是懷疑……”
“不,不是懷疑,是好奇。以她的本事,沒有必要臣服於我,像這樣的強者,為什麼甘心為我所用?你不覺得奇怪嗎?”
“過幾日,會有慶功宴,不若……”
旭鳳伸手示意,“不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那一夜,眾多人皆被那漫天的桃花迷了眼。
魔界的慶功宴轉眼而至,所有人幾乎都來齊了,唯獨黑袍,姍姍來遲。
桃花至時,依舊面具遮面,依舊穿著那身黑袍,只是黑袍之中似乎穿了一襲紅裙,隨著她的動作,在黑夜裡開出花來。她緩緩走上殿階,卻見一人跪於殿上,細細看去,似乎還有些面熟,好像是禺疆宮的侍衛。
“所犯何事?”桃花開口問到,旭鳳淺酌了一杯酒,笑著說,“無事,通敵。”
那人似乎有些害怕,但倔強地睜眼看著殿上妖魔,“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桃花看了他一眼,不過是個小兵。“剛好,我什麼都不想知道。”說罷,指節微動,一記藍光閃過,那人扭曲地在地上打滾,接著,血脈爆開,紅色的血流淌出來,從骨肉裡纏繞出樹枝,開出一朵朵的血色桃花。那場景,著實詭異,卻又美到極致。眾人忽的想起芳華殿的灼灼桃花,便是妖魔也有些反胃。反觀那女子卻好似沒事人一樣,緩緩坐在位置上,低頭看向桌上的美酒。
殿外似乎有人……
桃花抬眼看去,深深的夜空之中,似乎有一隻狐貍。
“尊上,月下仙人來了。”桃花拿起一塊糕點,卻又放下。
旭鳳詫異地看向她,轉身吩咐魔侍。不一會兒,一隻氣呼呼的月下仙人就被抬上大殿。
“放開!放開!你們放開我!”月下拿出法杖揮舞,嚇走了那些侍女。轉身,氣勢洶洶地看向旭鳳。“你——你真是氣死老夫了……”
“叔父,不知你來作何?”旭鳳倒是和顏悅色。
“我來看看你這魔尊之位舒不舒坦……”月下仙人哼了一聲。
“才不是掛念你……”月下如此想著,自然沒有逃過桃花的眼睛。
這天地之間,也就月下,是真心疼愛自己的鳳娃。
桃花如此想到,便又看了看月下。那月下好說也修煉了好多年,自然是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他抬眼看去,正好對上桃花。
桃花沖他一笑,雖然無人看得清楚她的臉,但桃花整個人的氣息都柔和下來,恭恭敬敬地作揖,“月下仙人,好久不見。”
月下看見桃花便是一愣,桃花雖然遮去面容隱去氣息,但,手上的木棒和腰間的貝殼依舊未變,月下一臉悲痛,“姑娘,你怎麼也不要這天族血脈啊!你們一個兩個,瘋了一樣入這魔界,到底是要做什麼啊?”
眾人大驚,只知這火神是墮神,卻不知這黑袍原也是天界中人。
桃花向來直率,搖了搖頭,“我並非天族血脈,只不過是一個得道的散仙。”
“不可能,你若是普普通通的散仙,又怎麼能將那天界鬧得天翻地覆,我聽說那日你幾乎——”似乎想到了什麼,月下連忙住嘴。“早知如此,老夫當日何必救你……”
桃花聞言低笑,當下離了這慶功宴。卻見錦覓鬼鬼祟祟地進了禺疆宮。她環顧四周,見無人,便伸手隱去錦覓氣味,快步跟上。
不知過了多久,她見錦覓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出來,想必又是魔尊哪裡吃了虧。
思慮再三,她推開殿門,見旭鳳斜靠在太師椅上,眉頭緊簇。
“黑袍……你為何要入魔界?”旭鳳十分疲倦。
“你說,錦覓為何入魔界?”
“錦覓?莫非你從前便與她相識?”旭鳳冷聲說到,也就她,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