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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的，”燕五臉色慘白，怎麼也不肯相信謝九洲竟然真的醒了過來，猛然坐在了地上，他表情呆滯，不知道做什麼反應才好，見狀，謝九洲輕笑出聲，“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對了，你還不知道吧。”
表情中略帶了一絲玩味，他定定看著燕五，開口說道：“其實你不用說，我也能猜的到你的主人到底是誰，阿克善嘛，”聞言，燕五眼睛瞪的老大，怎麼也不敢相信，面前的男人竟然真的知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唇角勾起，一時之間，謝九洲再次恢複了從前浪蕩不羈的模樣，“因為，阿克善，他已經死了，永永遠遠的不會再活過來了，不過。”謝九洲挑眉，定定地看向燕五，開口說道：“我允許你去陪他。”
話音落下，謝九洲轉身，帶著榮華頭也不回地離開，絲毫不顧身後男人的痛苦崩潰之色。
……
剛過了十五，月亮看起來還格外圓潤，蒼茫的曠野上，榮華雙手覆在身後，就這麼靜靜地跟在謝九洲身邊，十分難得的，兩個人都如此安靜。
低頭看向榮華，謝九洲眼神愈發複雜起來，“榮華，”聲音沙啞，他腦海裡驀地閃過剛醒過來的時候，柳葉白看向他的時候的複雜眼神，那眼神中交織了太多太多的東西，甚至讓不是很清楚的謝九洲誤以為柳葉白是愛上他了。
輕輕嘆了一口氣，柳葉白扭頭看向帳篷外面，“好好對待榮華。”話音落下，他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帳篷。
原地，謝九洲呆呆愣愣地躺在那裡，看著柳葉白離開的背影，眼中滿是疑惑，他總覺得，柳葉白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沒有告訴他，有關於榮華的，他這一夢半月，錯過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甚至於好多東西都是從別人嘴裡面聽到的，然而今天，卻是他醒來之後第一次見到榮華，“聽他們說，你親自帶兵出征，大獲全勝。”
榮華轉頭，不置可否，“僥幸而已。”
僥幸而已嘛，謝九洲微微一哂，隨後順著榮華的目光看過去，那是戎部大營的方向，表情愈發複雜，他再次開口，“聽說，你為了拖延時間，草木皆兵，坐地空城，就這麼沒費一兵一卒地嚇退了戎部士兵。”
“我窺探了天機而已。”微微垂下眼眸，榮華聲音平淡得可怕，實在聽不出悲與喜，這樣的榮華讓謝九洲感到心慌極了，“榮華，”伸手將身姿單薄的人兒抱在懷裡，他驟然喟嘆出聲，這滿足的感覺，他已經有多久沒有感覺到了？
然而，榮華眉頭卻是狠狠一皺，被擠壓的地方疼得厲害，一滴冷汗順著額頭滑過，最終悄無聲息地沒入冰涼的鎧甲之間，謝九洲看不見的地方，她狠狠吸了一口涼氣，疼，真的很疼，那一處傷口的位置，是難以言喻的疼痛。
“榮華？”久久沒有聽到榮華說話，謝九洲微微皺眉，將榮華從自己懷裡拉開些許，“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榮華搖頭，眼皮了無生氣地耷拉著，並不看向謝九洲，“沒什麼，就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罷了。”
這話說完，謝九洲同樣沉默，他們已經好久沒有見面了，明明兩情相悅，明明情投意合，可怕到了這一刻，兩個人之間卻只是冷場，無盡地冷場，尷尬在兩個人之間無限蔓延，良久，謝九洲才勉強地笑了一下，“榮華，你這一次過來，真是像個小老頭一樣。”
說著說著，謝九洲卻驀地帶上一絲顫音，再次抱緊榮華，他開口說道：“榮華，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既然心中都有彼此，那麼放下芥蒂，我們，正式開始，好不好？”
聞言，榮華垂眸，心髒處莫名地悸動起來，半晌，她點頭，答應下來，“好。”聲音低沉，這一聲好顯得格外沉重，彷彿蘊藏了太多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見狀，謝九洲頓時高興地眉飛色舞，兩只大手就這麼摟住榮華的肩膀，他止不住地開心，“太好了。榮華，你現在這樣，是因為徹底不在乎了，所以打算和我一起沉淪了，是嘛？”
沉淪嘛，榮華閉眼，“是。”那戎部十萬人的性命已經失去，既然註定時日無多，何不妨遵循內心，順應天下的發展形勢，也順應一次，自己的本心？手緩緩抬起，終於，榮華也環上了謝九洲寬厚的臂膀。
“謝九洲，既然定下來了，你便絕對不可以負我，否則，我便廢了你。”
“好。”
榮華語氣陰冷，帶著她特有的決絕，但是莫名的，謝九洲就是很喜歡這種決絕，這讓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原來，榮華也是喜歡他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地一廂情願。
抽回手臂，榮華抬頭看向天空，東方的天空那裡，已經開始微微泛起了一層白色，他們出來的不早了，想到這裡，榮華轉過身，定定地看向謝九洲，“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謝九洲一愣，剛想要說些什麼，目光卻攸得注意到了東方天空的情況，他整個人一愣，隨後點頭，“好，我們回去吧。”不過短短幾句話的功夫，竟然已經這麼晚了嘛。
莫名其妙的，謝九洲看著榮華離開的背影，失落的同時，又十分遺憾。“榮華！”大步向前，謝九洲追過去，嬉皮笑臉地圍在榮華身邊，開口說道：“你倒是等等我啊，走的這麼快幹什麼。”
夜色的遮掩下，榮華嘴唇泛白，左手手臂的位置幾乎麻木，疼到失去知覺，大概說的就是她現在的感受了吧，想到這裡，榮華垂眸，驀地輕笑出聲，眼睛裡面滿滿的都是對自己的嘲諷，想不到，她竟然也有這樣落荒而逃地一天。
不過，榮華轉身，看向身後快步朝著她跑過來的男人，唇角微微彎起，終究是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