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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轉身,站在這高高的廟臺之上,當真是好不得意,微微一笑,他看著下面跪拜臣服的一眾大臣,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了謝九洲和其他幾個不服他的人,眼睛裡面飛快地閃過了一絲得意。
太子揮了揮手中的聖旨,開口說道:“父皇突然駕崩,孤實在是痛心疾首,然待孤飛奔過去之時,所有的一切儼然來不及了,故而,孤只在這桌案上面,找到了這麼一道聖旨,特來宣讀。”
這一刻,彷彿所有人,包括太子自己,都忘記了他已經被廢的事情,謝九洲看著,莫名的,卻只覺得一陣好笑,這些人當真是有趣,形式逆轉,就紛紛臣服了,彷彿當日,在朝堂之上,奮力進言,要求廢除太子的不是他們一樣。
謝九洲看得明白,太子當然更加明白,只不過,他卻是毫不在意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史書永遠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具體情況到底如何,還不終究是他一句話的事情,想到這裡,太子勾起唇角,心中越發得意起來。
眼神掃過謝九洲,他停頓了很久,這才正式開始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朕深知身體狀況漸差,命不久矣,而廢太子其人,雖行事欠缺妥當,但總歸大事無錯,且天命所歸,故而,朕暫定,太子喂攝政王,暫代皇位,待十月足後,榮氏生産,若為皇長孫,則太子禮物監國,至長孫成年,不然,太子榮登大寶,也是天命所歸,欽此。”
話音落下,太子將手中的聖旨合起來收好,抬起頭,好整以暇地看著眾人,開口說道:“眾愛卿還有什麼疑惑不解的地方嘛?”
自然是沒有的,眾位大臣跪下,投重重地貼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面,前呼後擁道:“恭喜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其實眾位大臣心裡都清楚,這聖旨說的驢唇不對馬嘴,哪裡會是皇帝遺詔,分明就是那廢太子自己搞出來的東西,但是那又能如何呢,大勢已定,不是他們這些人隨便說說就可以改變得了的。
眾大臣之中,謝九洲垂眸,掩住了眼睛裡面那一絲不甘心地神色,事情發展地太快,他根本沒有預料到謝十洲會這樣兇猛,直接給了太子弒父逼宮這條路,太子暴虐無道,以後的形式,怕是不好走了。
想到這裡,謝九洲眼眸低垂,神色愈發冷淡了起來,不管怎麼樣,這一次,絕對不會就這麼完了,大手不住收緊,他臉上表情越發嚴肅起來,看來,有些事情,他也應該提上日程了。
新帝登基,第一件事情就是大刀闊斧地選擇改革,這改革的物件,第一個就是榮華所在的榮府,先是榮家大老爺屢屢因為不大的小事降職,緊接著,就是對榮家各條旁系的打壓,不過短短的幾個天之間,偌大的榮家竟然隱隱有了衰敗之相。
榮華一手按住案幾,手指不住收緊,指節處微泛白,“這一次,榮家難道當真就要落敗了嘛,”
微微閉上眼睛,榮華不敢相信,“不會的,一定還有什麼解決辦法,定然不會的。”話音落下,外面就傳來了小廝的通報聲,“大小姐。宮裡來人了,說是要大小姐您接旨呢。”
接旨?榮華皺眉,這個時候,宮裡還有誰會過來,想要見她?整理好儀容,榮華快步度到前廳,定定地看著面前的一眾男女,她上前幾步,站在最前方,就這麼跪了下去,“臣女榮華,特來接旨。”
然而,那傳旨的內侍缺並不急著宣讀聖旨,只是這麼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不住微笑,半個時辰過去了,直到榮華的膝蓋開始打顫,手上的動作否有些維持不住了的時候,內侍才開口說話,“誒呦,你看咱家,大小姐當真是鐘靈毓秀的一個人物,竟然咱家就這麼看呆了去,連聖旨都忘了宣讀。”
話音落下,內侍笑意盈盈地看向榮華,開口問道:“大小姐,雜家失禮了,大小姐不會介意吧。”
這樣一番動作下來,榮華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她總算是知道,面前這人到底是誰派來的了,搖搖頭,她暗自咬牙,“公公辛苦,臣女又怎麼會介意。”
“誒呦喂,”內侍一挑蘭花指,接著開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微微一頓,他整理好表情,開口說道:“榮華聽煙妃娘娘懿旨:有女榮華,秀外慧中,得才兼備,又兼聰敏能幹,名滿京城,故而,本宮心生好奇,特宣榮大小姐,榮華入宮。”
一番懿旨宣讀完畢,內侍將白色的布條卷好,遞給榮華,開口說道:“大小姐,接旨謝恩吧。”話音落下,榮華抬起雙手,對著這布條行了大禮,之後白恭恭敬敬得接過了懿旨,“臣女榮華,叩謝煙妃娘娘賞識。”
內侍走後,榮華站起身,低頭看著手上的所謂懿旨,神色愈發莫名起來,懿旨嘛,微微一笑,她垂下眼眸,久久沒有說話,榮嫣啊榮嫣,她倒是想要看看,你到底能夠玩出什麼把戲來,只不過,千萬不要讓她失望才是啊。
空曠的宮殿裡面,宮女太監環繞,白玉鋪地,看起來奢華至極,也糜爛至極。
榮華跟在小宮女身後,直直進了宮殿裡面,抬起頭,她看向首位上,滿頭珠翠的榮嫣,突然有些可憐她,饒是妝再怎樣厚,可是卻還是遮不住她愈發憔悴的神色。
榮嫣看起來過的並不好,身形也照比之前瘦弱了很多,甚至有隱隱撐不住衣服的架勢,榮嫣,這就是你想要的嘛。
眼眸微微低垂,榮華神色莫名,雙手高高舉起,她對著榮嫣端端正正地行了大禮,“臣女榮華,叩見煙妃娘娘,煙妃娘娘萬福金安。”
“……”
榮嫣定定地看著榮華,一句話也不說,只任由她再那裡跪著,並且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許久,看著榮華微微顫抖的雙臂,她眼裡飛快地閃過了一絲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