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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華一遍遍地刷著醬汁,直到將碗裡的醬汁刷完才罷手了,她不停的搖著鐵架,香味也漸漸飄了出來,因為新增了香油,此時羊表面上正滋滋地響著,毛孔裡散發出的香味,遇上表面的香油,立刻冒起一個微小的泡泡,隨後滋的一聲便破了,榮華每次都是在油快要滴下來時搖著鐵架,盡量讓油在羊身上多滾滾,不一會,香味更濃了,羊的表面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這還不夠,為了讓羊看起來更加的有食慾,榮華開始給羊上色,上色所用的材料很簡單,就是醬油加上白糖。
平時的紅燒肉用的也是這兩樣調料。醬油和糖,一種鹹的,一種甜的,但是混在一起卻並不奇怪,反而有股別樣的滋味。
隨著榮華將醬油和糖的混合調料刷上之後,羊的表面立刻就變了顏色,剛刷上去時是淡淡的紅褐色,多刷幾遍之後顏色慢慢的加深了,榮華適時收手,只是搖著鐵架,旁邊的人們一個個期待的表情,眼中露著精光,還不由自主的嚥了咽口水。
就這樣又烤了一個時辰左右,等到顏色開始慢慢變成黃紅色時,榮華又給羊刷了香油,她知道,這羊快好了,此時羊體內的肥油已經差不多烤出來了,是時候撤火了。烤全羊時,羊體內的油必須烤出來,否則就會太油膩,但是又不能完全烤沒,那樣的話瘦肉的口感就會比較柴,也不好吃,因此如何把握這個度又是烤全羊時的一個難點了。
看著鐵架上的羊徹底變成了黃紅色,榮華知道,時候已經到了,她讓下人將火撤去,待稍微涼了一下之後,便拿起小刀,從羊腿上割下一塊肉來,刀子接觸到羊皮,只覺得一股酥脆的感覺順著刀傳遞到了榮華的手上,榮華將羊肉割下,放進嘴裡,羊皮酥脆,羊肉肥美,咬下去滿嘴流油,但卻又肥而不膩,香氣充滿口腔,但是,榮華卻並沒有露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樣,她在仔細的回味著,這羊雖然好吃,但卻是少了種味道,至於是什麼味道,榮華一時也分辨不清,只覺得和當初在草原上吃的不一樣,她有些失望。
吩咐管家將羊肉分給下人們吃之後,榮華便回去了,那些丫鬟、小廝們早就看得流口水了,他們先前見識過榮華的廚藝,只是沒有吃過,此時能嘗到她的手藝,一個個都興奮極了……
這天,榮華剛要出去,迎面就碰上了謝十州,此時的他一臉疲態,但卻掩飾不住眼中的興奮,見到榮華,謝十州立馬高興的對她說道:“正好,我剛要去找你呢,來來來,看我找到了誰。”
榮華一臉疑惑,問道:“誰啊?讓你怎麼高興。”
“不,應該是你高興才對。”說完,謝十州就拉著榮華走了出去。
他這麼一說,榮華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原來,謝十州那天見榮華吃飯時吃得不盡興,因此便特意找到了一個很擅長烤全羊的人,只不過纏了他很久,他都不願意做給別人吃。
謝十州帶著榮華來到了一個小衚衕前,走到盡頭,一間小院子出現在兩人眼前,謝十州輕輕敲了敲門,過了一會,一個中年大叔來開門了,看到謝十州,大叔眼中便露出一股不耐煩的神色:“怎麼又是你,我說了我不會賣給你的。”他的話語帶著一股特殊的腔調,想來應該不是本地人,他一邊說一邊就要將門關上。
謝十州則抵住門,隨後死皮賴臉的從門縫裡擠進了院子,那大叔無奈,也就放開了手,榮華推開門走了進去,眼前的景色讓她吃了一驚,院子裡並沒有房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大的帳篷,就和戎族的帳篷一樣,在院子的另一邊,還有一個羊圈,這時榮華才想起,大叔說話的腔調不就和戎族人一樣嗎?難道他是戎族人?
“大叔,你是戎族人嗎?”榮華問道。
大叔顯然沒想到榮華會問這個問題,應道:“對,我是,你這麼知道?”
“我去過戎族,這個帳篷的樣式我見過。”
大叔微微一驚,沒想到眼前的小女娃竟然去過戎族。
“大叔,昨天和你說得事,考慮得怎麼樣了?”謝十州一臉笑意地問道。
大叔重新恢複了不耐煩的神色,淡淡的說道:“別說了,我是不會將我的烤全羊做給別人吃的。”
“什麼烤全羊?”榮華有些疑惑道。
這時謝十州才將所有事都告訴了榮華了。
聽了謝十州的話,榮華心中有些感動,想不到自己昨天只是無意間的舉動,卻被謝十州記在了心上。
只是見這大叔態度如此強硬,看來想吃上他的烤全羊可不簡單啊。
“走吧,光會烤制的技術也是不行的,羊得用戎族草原上的羊才行。”榮華說道。的確如此,當初狄戎就和他說過,想要吃上正宗的烤全羊就得用草原上的羊才行,此時她這麼說,一方面是不相信大叔真的能做出正宗的烤全羊,一方面是想激一激他,這大叔如此看重自己的羊,想必是有一定的手藝的,得想辦法讓他做出來嘗嘗。
“哼!小女娃,想用激將法?你還嫩著呢!”大叔一下子就看穿了榮華的目的。
“……看來想從這大叔手裡套點東西出來還不容易啊!”榮華心中在盤算著什麼,忽而說到:“大叔,你離開戎族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吧?難道你不想了解一下,現在戎族的情況嗎?”
聽到榮華這麼一說,大叔的神色微不可查的變了一下,但是這逃不過榮華的眼睛。
見大叔久久不回應,榮華又故意說道:“唉,十州,咱們走吧,看來咱們是沒這口福嘍。”說完便向門口走去。
大叔其實離開故鄉已經很久了,他也很想念故鄉的一切,不然他也不會將院子改造成這般模樣,看著榮華要走的樣子,他的心裡在糾結著,到底叫不叫住她呢?
此時榮華的心裡也慢慢急了起來,眼看著就要走到門口了,這大叔怎麼還不叫住她呢,再不叫住她的話就真的要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