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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才矇矇亮,三百一十四位貢生已經恭敬等候在宮門之前。因貢生除非失儀或犯忌,不然至少也是個三甲同進士,因此貢生們雖然為進入皇宮而緊張忐忑,總體而言,比會試之前氣氛要輕松不少,大家臉上帶著也是喜氣多過忐忑。
這三百一十四位考生,從全國舉子中脫穎而出。以後在朝為官,這些貢生們便是文臣中一個利益相關的重要團體——同榜。
眾人不認識謝十州,但謝會元的年齡已經成為了傳說。一眼見到謝十州出現,貢生們就紛紛猜測,這少年郎是不是就是那名揚天下的謝會元。
“十州兄。”
謝十州剛下馬車,就聽見有人呼喚他,一轉頭,果然是趙信。
趙信大步上前,拱手行禮。
“趙信兄。”謝十州也回禮。
聽趙信這麼一嗓子,眾人才確定,這的確就是那會元郎,不由私語紛紛,有說謝十州一看就滿腹詩書才華的,有說謝十州相貌堂堂當真是文曲星下凡,也有的暗自比較然後哀嘆不如的,更多的是躊躇要不要上前行禮提前認識的。
這時候宮門一開,門前貢生們立刻鴉雀無聲,垂手而立。一官員大聲道:“諸位列隊!”
貢生們立刻依照名次排成幾列,其中謝十州作為會元,居第一排正中。
官員見貢生們都排好列之後,高聲宣讀入宮注意事項。貢生們都豎著耳朵仔細聽著,深怕一步踏錯就殿前失儀被拖了出去,喜事變悲事。
紀律宣讀完畢之後,眾貢生在謝十州帶領下對官員齊齊行禮,然後隨著官員步伐,魚貫進入宮門之中。
眾貢生垂手低頭,只餘烏靴踏在青石板上,和衣袍掀動的聲音。
侍衛夾道而立,神情威嚴。謝十州等貢生從兩側輔道而入,膽子小一點的額頭已經開始冒細汗。
走過白玉做的石橋,眼前又是一扇銅釘朱門。
“新科貢士入!”隨著一聲大喝,朱門大開,恢弘皇宮內城,才展現在眾人眼簾之中。
貢士們心中原有的輕松,在這一段壓抑的路之後,已經全無蹤跡。連謝十州這個對皇宮最無敬意的人,心中也多了幾分謹慎。
又走了一段路,心理素質不好的貢生不僅腦門上出了細汗,背後也被汗打濕,眾人終於來到將要舉行殿試的大殿之前。
殿中幾十位官員已經等候多時,看著那一溜官袍玉帶烏紗帽,許多貢生忍不住呼吸都停滯了。
這些都是朝中高官,輔政大臣、各部尚書,對很多貢生而言,這一輩子估計也就見這麼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