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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芝蘭正在沉思這件事情的時候,只聽見一聲熟悉又悅耳的聲音從屏風後面傳過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段芝蘭和鄒百裡紛紛抬起頭來,想看來人是誰,只聽見那人說道:“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
從屏風後面婷婷嫋嫋走出來的,不是別人,而是杜玉妍。她一襲鵝黃色襦裙曳地,頭發高高的束起來梳成朝天髻,杜玉妍解下身上的紅色織錦貂毛披風,遞到隨身宮女的手上,外面下起了大學,可以看到衣服上還粘上一些晶瑩的細軟的雪花,只不過一進到屋子裡來就消融成了水。
杜玉妍哈著氣,搓著雙手緩緩地走進來,她一改往日裡青春活潑的模樣,化著妝,而是頗有了幾分成熟婦人的樣子。“外面可真冷啊……”杜玉妍睜著圓圓的杏眼,一邊搓著手一邊說著。
但是讓段芝蘭感到意外的,卻不是她的外形上的變化,而是杜玉妍竟然偷聽自己和鄒百裡說話。
要說完全沒有芥蒂,那也是不可能的,段芝蘭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杜玉妍,只見杜玉妍微微一笑,嫵媚動人,對著段芝蘭說道:“姐姐可不要見怪,玉妍方才在屏風那兒聽到姐姐您在和鄒太醫聊天,不忍心打斷你們,所以沒有進來。”
段芝蘭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縱然心裡可能有點兒不痛快,但是畢竟和杜玉妍和好還沒有多久,她撩了撩鬢間的發絲,滿不在意的說道:“無妨,只是……那麼,你都聽到了?”
杜玉妍在段芝蘭的身邊的椅子上坐下,點了點頭說道:“聽到了,也知道姐姐您現在在煩惱什麼,而且,玉妍可能可以幫得上忙。”杜玉妍看著段芝蘭,她的心中已經打好了什麼算盤似的。
聽到這話,段芝蘭可以說是眼前一亮,她好奇的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杜玉妍看了一眼鄒百裡鄒太醫,有些欲言又止,雖然心裡清楚這鄒百裡平日裡素來和段芝蘭走的近,可是終究自己和他不算太熟,所以杜玉妍還是有些不確定的。段芝蘭順著杜玉妍的眼神看過去,鄒百裡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身份的尷尬,他不自在的輕輕咳了一聲,說道:“微臣有事,就先告退了。”
段芝蘭皺著眉頭思考片刻,出聲制止鄒百裡到:“等等,你先別走。”說罷,她又對杜玉妍說道:“是自己人,沒有必要藏著掖著。”而且鄒百裡幫了自己這麼大的一個忙,自己沒有必要事事還得瞞著他,段芝蘭如是想到。
杜玉妍還是有些猶疑,她咬著嘴唇,看了看段芝蘭,又轉過頭看了看鄒太醫,段芝蘭握著杜玉妍的手,稍稍用了一點力氣,讓杜玉妍可以相信自己和鄒百裡,杜玉妍嘆了一口氣,心裡說服了自己。“好吧。”她說道。
不管怎麼說,段芝蘭好像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一樣,足以讓別人對她信服。
杜玉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剛剛聽到你們說,容妃娘娘的身孕是假的,而且那種藥物,只能維持一個星期?”
段芝蘭點了點頭,她緩緩的抬起茶杯蓋子來,水有些涼了,大冬天的喝進去整個身子都是冷的,而一旁服侍著的靈汐很有眼力見兒的又去燒了一壺熱水過來給每個人的茶杯裡都添了熱水。
杜玉妍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似乎更加胸有成竹了,她微微揚起了下巴,對段芝蘭說道:“姐姐你有所不知,我之前在容妃娘娘的坤寧宮中安插了一個心腹。”杜玉妍低下頭來,輕輕的啜了一口熱茶,她從小在江南生長,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雪,也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嚴寒的天氣,倒是真的讓她生活的很不習慣。
只是杜玉妍從一個未經世事的天真無邪的小姑娘,成長成一個善用心計的女人,也不過就是這幾個月來她所明白的事情,她沒有多長的時間去適應這兒的環境和天氣,卻無時無刻不得不為自己的前途和名分所奔波所奮鬥著。
杜玉妍輕輕搓了搓手,她在等待著段芝蘭的答複,她把話說到這兒已經很清楚了,她將自己的心腹安插在了容妃的身邊,雖然並沒有在坤寧宮中取得多麼重要多麼被信任的地位,但是想要取得容妃娘娘沒有懷孕的證據,還是輕而易舉的。
只看段芝蘭願不願意用了。而且,依杜玉妍看來,她是沒有辦法拒絕的,因為除此之外,現在的段芝蘭別無他法。
段芝蘭低著頭沉沉的盯著茶杯中漂浮不定的茶葉觀看著,也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在思考,而事實上,現在的段芝蘭幾乎想著和杜玉妍一模一樣的事情——自己別無他法。而且更加讓段芝蘭感到有些無法接受的是,她本來以為在這後宮之中,自己算是稍微有些心機和手段的,她本來以為還要靠自己去護劉燕燕和杜玉妍的周全,但是到頭來,她發現自己錯了。
好像一直一直都是劉燕燕和杜玉妍在幫助自己,在保護自己,甚至她們都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脆弱那麼懵懂,甚至她們都比自己還有心眼的多。只有自己,還傻傻的,等著別人來欺負。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自己的想法也是如果在容妃那邊有自己的人最好了,正在發愁這件事情呢,不成想杜玉妍這個法子來的還真是及時。
“很好。”良久,段芝蘭才從嘴裡吐出這兩個字來,似乎她其實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 說,但是到頭來,卻也只能說這兩個字罷了。段芝蘭抬起頭來,用她那亮亮的眼睛看著杜玉妍,眼神閃爍著,但是也給了杜玉妍一記定心丸。
段芝蘭沉吟片刻,還是問道:“不過,玉妍你可真有先見之明,怎麼會想到事先就在容妃身邊安插眼線呢?”不過,恐怕只有像自己那麼蠢,才會被人陷害卻又毫無還手之地吧,段芝蘭內心苦笑著。
杜玉妍轉了轉眼珠子,其實也不是她有先見之明,而是她的兄長杜若告訴他要這麼做的,當時還不知道為什麼,不過現在想來,似乎也能夠明白了幾分其中的道理。自家的兄長杜若和段國公府的段修竹是死黨,因為她也是最近才知道,而這位段少爺又和佔丞相在朝廷中是勢不兩立的兩支勢力。
所以,其實一切都是為了扳倒佔丞相在朝廷中的勢力做準備,而相比起來,容妃娘娘就容易多了。沒想到這個安插的眼線,現在還真是起了作用。不過,杜玉妍並不打算把這一切都告訴段芝蘭。
鄒百裡雖然一直在一旁一言不發,但是也實實在在的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有些心驚膽戰的摸著自己的鬍子,怪不得常常聽別人說,惹誰都可以,千萬不要惹女人,女人的心思和手段可真不是鬧著玩兒的。
杜玉妍又命自己的隨身宮女取來了那件厚重的貂毛披風,烘幹之後上面的雪花已經沒有了,也不再變得濕漉漉的,她又重新將其穿上,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轉身向段芝蘭打趣著說道:“若是在江南,哪裡需要穿這麼厚的衣服,對吧?紫蘭姐姐。”
只可惜段芝蘭無法真真切切的體會到杜玉妍的“痛苦”之處,畢竟在她看來,這樣的雪沒有什麼,反正沒有了十八年的記憶,對於江南還是京城也沒有多大的感悟。
只聽得杜玉妍又說道:“即便是在冬天,也不至於下這麼大的雪。”杜玉妍的眼神透過窗外,看向遠方,眼神之中滿是眷戀,段芝蘭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終於,就連心思單純如杜玉妍也開始厭倦這地方了嗎。不過說來也是,自從進宮了之後,似乎留下的回憶裡只剩下瘡痍和悲涼,沒有什麼是值得留戀的,既然這樣,那麼自己又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呢?
段芝蘭也順著杜玉妍的眼神看著窗外,鵝毛大雪依然在不知道聽寫落下來,方才踩過的腳印子也快被再次淹沒了。那麼自己究竟在留戀什麼呢?或許是那個不知所起亦不知所終的夢境,或許是……不肯就這樣離開李成浩?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段芝蘭若有所思的想著,猛然想起來,自己還要去證實那個夢境。
杜玉妍見段芝蘭似乎在發呆,於是就準備告退了,對她說道:“玉妍先下去了,等到有了訊息,再通知姐姐。”
段芝蘭這才回過神來,對於現在的她而言,這才是正經事。“多謝。”段芝蘭對著杜玉妍正要離去的身影,說道。杜玉妍的身形微微一頓,她笑道:“紫蘭姐姐,我們二人之間,哪裡還用說‘謝’字?”
說罷,杜玉妍便離開了。
其實,段芝蘭對於那個所謂的至高無上的“皇後之位” 並沒有多大的興趣,真正使她感興趣的,是李成浩這個人。她之所以這次下定決心要扳倒容妃娘娘,只不過是為了要替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報仇罷了。等到自己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報了仇,就悄無聲息的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