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容妃獨自在寢殿之中,仍舊是後怕的閉上了眼睛,末了,她又立刻意識到自己不能夠這樣坐以待斃,而是立刻找了信得過的太醫來……
蘭語宮內。
段芝蘭也聽說了容妃懷孕的事情,而且大概是太後娘娘也因此而找皇帝陛下談話了,所以容妃的那些醜事和惡行也被暫時先給壓了下去,此時已經是初冬時節了,段芝蘭裹緊了披風,站在蘭語宮內殿的門外,看著天上下著淅淅瀝瀝的冷雨,忽然就覺得無限傷感了。她原本以為自己足夠強大,也原本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自己所愛之人,可是一直到現在,她都還任由著害死自己的容妃娘娘逍遙法外,沒有得到她應得的懲罰。
即便皇帝陛下也不止一次的向自己解釋過,不管怎麼樣要等到容妃把孩子生下來再作打算,但是段芝蘭卻是十分清楚這前朝後宮的關聯所在,更何況這容妃的父親還是當今大臣的一把手,丞相大人,等到容妃生下了孩子,那還不是就將此事就此壓了下去,然後容妃順理成章的晉升,從此風光不斷?
段芝蘭沒由來的感嘆一聲,這後宮的遊戲,從來都不是美貌的遊戲,而是權力和資本的遊戲。
劉燕燕也聽說了此事,特地來找段芝蘭,她走進屋子裡來,見到段芝蘭似乎是在發呆的樣子,輕聲叫到:“芝蘭?”一起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她們之間早就已經親密到不需要拘於禮數的地步了。
段芝蘭這才從發呆中回過神來,她看到是劉燕燕來了,莞爾一笑,說道:“燕燕姐。你怎麼來了?”段芝蘭本以為自己已經算是笑的夠好看了,哪知道劉燕燕一眼便就眼尖的看出來了段芝蘭的笑容之中隱藏著心事,想也不用想,自然是在為著容妃的事情而發愁吧。
“不開心?因為容妃娘娘的事情?”劉燕燕抓住段芝蘭的手,問道。
段芝蘭吩咐靈汐去煮了一壺熱氣騰騰的烏龍茶,親自給劉燕燕倒上,她不由得苦笑了一番,說道:“不開心又能夠怎麼樣,現如今風水輪流轉,是她懷了龍種,我自然,也無可奈何。”
劉燕燕聽到這話,沉默了片刻,複而又開口說道:“孩子的事情,就這樣算了嘛?”
段芝蘭低著頭,沉默不語。劉燕燕進而問道:“這口氣你怎麼咽的下?”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人命關天的事情,要是說就這樣算了,段芝蘭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的,只是現如今,她也是無可奈何。
見段芝蘭低著頭遲遲不說話,劉燕燕便知段芝蘭此刻的心中一定是陷入了無比糾結之中,她斜靠在椅子上,若無其事的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著熱氣騰騰的茶杯蓋兒,輕聲說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不好麼?”
段芝蘭猛然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劉燕燕,而劉燕燕仍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也抬頭看向段芝蘭,並且朝著她點了點頭。
段芝蘭皺著眉頭,將眼神移到一邊,說道:“不行。”
劉燕燕支起身子,一言不發的看著段芝蘭,段芝蘭又接著說道:“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做不出來。如若真的這樣,那我和那容妃還有什麼區別?”
劉燕燕便就知道段芝蘭會這麼說,她太瞭解段芝蘭了,她骨子裡是一個善良至極的人,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別人欺負。劉燕燕抓住段芝蘭的手,看著她的眼睛,無比認真的說道:“可是芝蘭,你要知道,在這宮中生活下去,人必須要狠心一點。你善待別人,別人可未必會善待你。”
段芝蘭仍舊是搖了搖頭,這在她看來是超乎常理,違背道德的一件事情,段芝蘭想不通一向是如此睿智冷靜的劉燕燕為什麼呢這一次會跟她出這樣的一個主意,且不論這樣做風險有多麼的大,單單只是害人這件事情,段芝蘭就是拒絕的,他覺得自己是萬萬做不出來的,即便容妃再怎麼陰狠,再怎麼罪孽深重,她肚子裡的孩子又是何其無辜?
段芝蘭依舊是無比堅定的搖著頭,對劉燕燕說道:“燕燕姐,我從前什麼事情都聽你的,可是這一次,務必請你要聽我的一次,這樣的事情,不成功,便成仁,風險太大,我們冒不起。”
“而且……”段芝蘭躊躇了片刻,又對劉燕燕說道:“皇上也是無辜的,我失去了一個孩子,可若是對容妃的孩子下手的話,那皇上,他就失去了兩個孩子啊。”
段芝蘭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這句話卻是真真實實的發自肺腑,發自內心的。
劉燕燕聽罷,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她知道段芝蘭這個人真的是善良又固執,自己是勸也勸不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