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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蘭姐姐!”杜玉妍呼喊道,而這屋內,段芝蘭稍稍收拾了一番,便出門迎接她,說道:“怎麼了?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杜玉妍揚了揚手中的信,說道:“是我哥哥來了一封家書,我道是太後娘娘怎麼知道我,紫蘭姐姐你猜是如何?”
“如何?”段芝蘭扶著杜玉妍的手,將她帶到屋子裡坐下,眼睛笑的彎成月牙形,問道。
杜玉妍靠近段芝蘭的耳邊,悄悄的說道:“太後娘娘原是江南四大家族蘇家之人,與我父母原是世交。”段芝蘭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怪不得太後娘娘一直都很照料著杜玉妍,原來是因為她們還有著這一層關系,沒由來的,段芝蘭忽然聯想到了很久之前杜玉妍對她說過的,關於杜玉妍去廟裡求簽之詞。
說她未來必定大富大貴,有母儀天下之像,當時只道是平常,段芝蘭也沒怎麼放在心上,而現在看來,這個說法倒還有幾分真假了。有了太後娘娘的扶持,即便是皇上現在還沒有發現杜玉妍這一塊璞玉,那封妃恩寵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如若真的是這樣,那未嘗不是一件壞事。
當然前提是杜玉妍願意的話。不過現在看來,既然杜玉妍願意入宮,就必定也是有一定的野心的,那麼自己也未嘗不能幫她一把,畢竟自己是絕對與後位無緣的。
“玉妍,你喜歡皇上嗎?”段芝蘭忽然無比認真的看著杜玉妍的眼睛,杜玉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給弄懵了,臉騰地一下就變紅了,她羞澀的低下頭來,對段芝蘭說道:“紫蘭姐姐為何這麼問?”
段芝蘭拉著她的手,給了杜玉妍一個無比放心的笑容,說道:“你只需要告訴我,是,或者不是。”
“我喜歡皇上……”杜玉妍低著頭,支支吾吾的說道:“可是皇上很明顯更加喜歡紫蘭姐姐。”若是說杜玉妍心中對與段芝蘭沒有任何的羨慕與芥蒂,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段芝蘭剛剛入宮就寵冠六宮,一時間風頭無兩,更加不用說讓其他同期入宮的妃嬪們都失去了顏色。
段芝蘭會心一笑,她知道杜玉妍只是缺一個被皇上看到的機會罷了,於是便對她說道:“容妃娘娘讓我和她一起準備即將到來的中秋夜宴,你若有有意願,我便安排你上臺舞一曲,如何?”
杜玉妍驀地抬頭看向段芝蘭,這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她知道段芝蘭這是在幫她。在大梁,中秋夜宴的級別可以相當於是一場國宴了,到那時,所有的朝廷重臣,科舉狀元,各地藩王等等叫得上來名字的大人物都會出現在中秋夜宴上,這也是大梁朝國泰民安,國力強盛的代表。而如果能夠在這場夜宴上驚豔到皇上,一舞成名,那麼也自然是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機會。
“當……當真?”杜玉妍不可置信的問道,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她表面上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也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失落罷了,她對於這後宮,對於將來,也不是沒有野心的。
“好好準備吧。”段芝蘭給了杜玉妍一個“交給我好了”的表情,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中秋夜宴上還有更加刺激的事情在等待著她。
不知不覺間,時間到了中秋,段芝蘭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的打了起來,皇上自然也知道了段芝蘭懷孕了的訊息,只是他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昭告天下,這是他的第一個皇子,自然是要隆重一些,於是他打算就在中秋夜宴上告訴大家這個好訊息,並且要封段芝蘭為貴妃。當然,這些事情段芝蘭是一概不知的。
馬上便就是眾人都十分期待的中秋夜宴了,段芝蘭挑了一件飄渺裙紗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身姿,抹胸藍紗外衣遮擋白皙肌膚。晶瑩剔透的藍鑽石耳環垂下,散落肩旁的青絲用鏤空金簪挽起,斜插入流雲似的烏發。薄施粉黛,額間輕點花鈿若隱若現。段芝蘭無比滿意的站在鏡子面前欣賞著自己,許是懷了孩子的緣故,整個身體不似原先那般瘦弱,而是略微顯得有一些豐盈,倒更添了幾分女人味兒起來,臉上氣色很好,不似蒼白,給人一種華貴又溫婉的感覺。
段芝蘭收斂裙擺,蓮步輕移的走進了太和寶殿,裡面的佈置金碧輝煌,讓人彷彿不是在人間一般,讓段芝蘭覺得這甚至可以和唐朝的極樂之宴相比擬了。而就是在那一場極樂之宴上,大詩人李白贈詩一手給楊貴妃:“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置身於這樣的場景之下,總是會讓人不由得想起一些有的沒的的東西,譬如說段芝蘭想起了這一句詩,譬如說,由這一句詩,段芝蘭有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某個人。
在那上巳節的湖畔,也曾經有這樣一個人,對自己說:“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然而這一切,卻都已經是過去式了。段芝蘭悠悠的嘆息了一聲,便來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來,皇上坐在正位上,段芝蘭和容妃娘娘分別坐在皇上的左右兩側,而後就是其他的妃嬪按照次序依次落座,而另外一邊,就是王爺、朝廷重臣的位置了。
段芝蘭進入大殿時,整個太和寶殿立刻就安靜下來了,她彷彿自帶一種獨特的氣場一般,只要有段芝蘭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被她給吸引住。又似嫡仙般風姿卓越傾國傾城,又似誤落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的仙子令所有人失了魂魄,但最另人難忘的卻是那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
然而一雙視線,卻如烈火一般直直的盯著段芝蘭,久久未曾離開。然而等段芝蘭也感覺到了這一道灼熱似火的目光,想要回頭看看時,那人卻早已隱藏在人群之中,消失不見。段芝蘭的心一直在撲通撲通的跳,尤其是現在,這種感覺更為強烈了,段芝蘭彷彿已經預感到了今夜的註定不平凡,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
皇上李成浩走上那專屬於他的王座,站起來十分莊嚴地環視了一下四周,現在在這個大殿裡坐著的,是整個大梁朝的命脈,是大梁的棟梁之材,再說了一番話之後,李成浩宣佈道:“朕在這裡,也有一個好訊息要宣佈,朕的蘭妃,懷了第一個皇子,朕決定等皇子出生以後,正式冊封蘭妃為貴妃,大封官員,大赦天下,普天同慶!”
臺下的人一片掌聲,但是也有一些人模樣很是難看。容妃娘娘坐在皇帝李成浩的左邊,還是同以前一樣,她始終扮演著一個溫柔的妃子的模樣,可即便是這樣,她現在臉上也是十分的掛不住了,她沒有想到,皇上竟然寵愛蘭妃寵愛到了這個地步,讓她生下第一個皇子,直接冊封為皇貴妃,這晉升速度令人咂舌。
而另外一邊,段芝蘭也是萬萬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在這樣的場合昭告天下,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懵了,甚至久久都沒有平息過來,段芝蘭只是感覺到或許大部分人是真的對於這件事情感到開心的,而另外還有一部分人,則是各懷心事。
若是放在幾個月前,段芝蘭或許真的沒有打算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感覺到了自己腹中這個胎兒的小生命,使得段芝蘭越來越難以取捨,自己究竟該如何選擇,最後她終於說服自己,用母性的光輝說服了自己,不管他們皇家和自己有什麼樣的恩恩怨怨,孩子終究是無辜的,他有權利來這個世界上走一遭,睜眼看看它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而在這樣的場合之下公佈這件事情,即便是有個別的大臣們或許會有異議,他們也不會這樣公然的提出反對意見,李成浩的這一步棋,走得實在是高明。
段修竹坐在臺下,看著李成浩身邊那和自己的妹妹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那一張臉,段修竹的臉上始終掛著一模若有若無的笑意,他只是自顧自的喝著酒,並未發表任何意見。誠然啊,對於段修竹來說,自己的“妹妹”懷上了當今皇上的第一個皇子,如果是男孩兒,很有可能就是太子,那麼這對於段修竹他在朝廷中地位的鞏固是十分的有益處的,但是另一方面,段修竹還是會不由得想到自己那長眠於黃泉地下的妹妹,段芝蘭。
她終其一生,也沒能為李成浩生下一個孩子,甚至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就這樣早逝了,真的不知道是該感到可惜還是可嘆。
悉心排練了好幾個月的節目一個接一個的奪人眼球,段芝蘭現在必須緩下心神來,因為她知道杜玉妍為了排練這個節目,也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和心血,她必須要讓皇帝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