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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院與段芝蘭的交鋒,鄒百裡並不適合插手,因而他只筆挺地立在一旁,豎起耳朵聽兩邊你來我往,不時偷偷瞥一眼段芝蘭的臉色。見她臉上並無異色,便放了心。
“你這奴才,好大的狗膽!”翠染見不過這群人往主子身上潑髒水,氣的小臉通紅,“你們真是好大的臉面,身為奴才卻不懂尊卑上下,便是主子真的處死你又如何?竟然敢大放厥詞,我看你們是真的不想要脖子上的腦袋了!”
這話端得厲害,只是從一個奴才嘴裡說出來就顯得張狂了,日後傳出去段芝蘭少不得被人議論一句“奴才隨主,俱是乖張”。不過她也不知是否等得到那日,又有何好在意他人評說的。
“好了。”段芝蘭打斷翠染許多未出口的詰責,擺了擺手,她是不想與這些太醫做無用的糾纏,直接道:“想必你們中有人方才也聽見了……”頓了頓,眼神掃向兩個始終不發一言的太醫,繼續道:“皇上昏迷的原因並非生病,而是中毒,唯鄒大夫有希望解皇上身上的奇毒。你們與其合起來排擠他、孤立他,不如全心全意祝福他早日試出解藥,否則……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皇上若是有事,本宮要太醫院所有人陪葬。”
她的目光一寸寸從眾人身上刮過,擲地有聲:“本宮說到做到,要是有人不信,盡管來試試。”
方才還爭論不休的太醫們全傻了眼:中毒?陪葬?老天爺開什麼玩笑!
可惜不是。
鄒百裡在鴉雀無聲之時抬腳站了出來,眾官以為他此時小人得志,必定要在自己頭上踩一腳,沒想到鄒百裡深明大義,竟對段貴妃道:“娘娘息怒,接下來臣要調配藥方為皇上與娘娘增益血氣,況且此法子特殊,還得特製些藥具輔助。因藥具精細特殊,非精通醫術者不能掌握,懇請娘娘讓各位大人將功補過,助草民一臂之力。”
在死亡與低頭之間,眾人當然選擇低頭。只要貴妃娘娘一開口,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不管鄒百裡有什麼靈丹妙藥能救皇上一命,他們定然全力配合。方才貴妃娘娘說要他們陪葬,聽起來可不是恐嚇之語。
鄒百裡一人撐不起太醫院,需要一批得力助手是毋庸置疑的,因此眾人斷定段芝蘭會妥協,他們也就暫時性命無憂了,不由得放下心中的石頭。
段芝蘭鳳眼乜向鄒百裡,暗道他確是個有心的,常在山野漂泊,自然比浸淫宮廷的太醫們單純得多,被人排擠仍以李成浩的病情要緊,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太醫院掌事的職位,才值得皇帝的重用。
因鄒百裡一番話,她臉色緩和不少,也就順著臺階下去不再對太醫們喊打喊殺。
“鄒大夫說的是,任何事都沒有皇上的安康來的重要。看在你們也曾服侍皇上多年的份兒上,今兒這事便輕輕放下,若有人仍不盡心,給鄒大夫使些小絆子妨礙瞭解藥的研製,哼……本宮侍衛手上的刀可不是吃素的!”她毫不客氣地說道。
江太醫心中一陣慶幸,正以為自己被一同放過呢,沒想到段芝蘭立即抬起下顎指著他:“侍衛,給本宮把江太醫拿下。”
江太醫頓時面無血色,心有不甘地跪趴在地上嚎叫著:“娘娘,臣並未做錯事啊!臣一心一意侍奉皇上啊娘娘!”
“江太醫你當然沒錯。”堂屋中有一束陽光穿進來,段芝蘭漫不經心地藉著陽光欣賞手指上流光溢彩的新護甲套,平靜的語氣讓人拿不清是嘲諷還是真情實意,“只是你方才冒犯本宮,恰好本宮又是小肚雞腸之人,少不得要將你關幾天,好叫你長長記性。”
後宮之中尋著冠冕堂皇的藉口整治人的法子多了去了,像段貴妃這般直言不諱的可是罕見。不,豈止是罕見,該說前無古人才對。
一時間眾人臉色糾結,真是服了這尊煞神。之前竟從未發現段貴妃如此難纏,看來娘娘心裡裝的全是陛下呀,遇危則強,也得虧有她掌管著皇宮上下才沒出什麼亂子。
江太醫一聽自己性命無虞,只是可能要吃點苦頭,頓時也不嚎了,捂著臉被侍衛帶走。面子裡子都丟到姥姥家了!
“耽誤了好半天的時間。”段芝蘭似是嫌棄,其實心裡緊張著李成浩的情況,這才著急:“鄒大夫速速操持起解毒事宜,莫再耽誤時辰了。若有誰再不聽差遣,盡管讓侍衛押進大牢聽候發落,用不著在稟告本宮。”
鄒百裡露出一絲無奈的笑,端端正正行了個禮:“請娘娘放心,草民定當與大人們齊心協力,不再讓娘娘憂心。”
段芝蘭的憂心又豈是他三言兩語能夠化解的,該承受的分毫不會減少,但遇到能稍微體諒自己辛苦的人,總是有點安慰的。
她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問道:“先前讓你擬個章程,可辦好了?”
“辦好了。”鄒百裡從衣袖裡抽出張小紙,呈到段芝蘭手中。
只見芊芊玉手隨意慵懶地用手指一挑,便夾著撚走了,留下一縷馨香。待鄒百裡回過神來,她已經張開信紙仔細看了起來。
信上寫滿了小楷,將整個過程詳細鋪陳開來,看這鄒百裡果真不是信口雌黃之輩,此法子許有幾分把握。
段芝蘭看完便仔細著疊好收了起來,不打算讓太醫們知道此事的具體訊息,因此她和鄒百裡談起來要麼語焉不詳,要麼一語帶過。關起江太醫不僅是為了殺雞儆猴,震一震小心思亂竄的太醫們,更是忌憚江太醫此人心眼狹窄。他已然對自己懷了怨恨,恐怕待在鄒百裡手下也不會安心,若叫他看出什麼毛頭,段芝蘭到時就不得不殺人滅口了。取人性命不是她擅長的事情,也不是她希望看到的結果。
“你們此番只需安心待在太醫院,心中勿想其他,只要一心一意替皇上著想就是了。各位太醫的家人我已安排妥當,只待醫治好皇上受封受賞。”段芝蘭撫摸著柔滑的蜀錦長裙,語氣柔和地口吐威脅之語,“至於本宮這邊,時常派人過來稟告程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