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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日跟在段芝蘭身邊,翠染有意無意聽到的訊息不少。雖然後來段芝蘭與兄長及杜若相商一些事宜時遣退了下人,但是之前談及她身世時翠染可聽了一耳朵。
翠染也不是個蠢笨的,心裡不好說猜了個七七八八,那也有五六分了。她自小服侍段芝蘭長大,情誼深厚,此時得知段芝蘭即將赴死,且還是為了皇上心甘情願赴死,如何能安心旁觀。
尤其是這會兒,這兩人親親密密挨在一起睡著了,臉貼著臉,依戀繾綣之意可真羨煞旁人。
但目之所及越溫情脈脈,翠染心中便越加難過,只因知道這是最後幾天的日子,若真要用娘娘去救皇上,自己……恐怕再也見不著兩人恩愛如畫的場景。
翠染猶豫著是否要向太後稟告此事,她心裡六神無主,只覺得太後定有解決的辦法,畢竟太後在後宮中一路走過來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呢?
可又怕壞了主子的大事,誤了皇上的安危……
心裡似亂麻纏著,她也不忘幫沉睡的段芝蘭除了頭上插著的烏簪,又輕手輕腳鋪開一床薄被蓋在身上,然後放下床幔才離開。
第二日,段芝蘭在龍床上悠悠醒來,入目一片明黃色的帷帳讓她有片刻的晃神——明黃是天下至尊才能用的顏色,後妃是用不得的,那叫僭越、大不敬。
身側溫暖堅實,段芝蘭感覺自己正被李成浩擁抱著一樣。她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本想陪在李成浩身邊小憩一會兒,竟然沉沉睡熟了,也不知現在到了什麼時辰。
掀開被子低頭一看,身上只著了一件水粉色絲綢褻衣,吊帶鬆鬆垮垮,在睡夢中滾落到肩下,露出半個渾圓皓白的胸脯呼之欲出。身下單薄的燈籠褲也蹭得亂成一團,白皙滑膩的大腿根暴露在空氣中,看著竟比白色的絲綢還要瑩潤光滑。
雖說段芝蘭和李成浩成親已久,兩人卻仍是清白之身,之間純情地很,更別說在床笫之間展現如此香豔的一幕。
段芝蘭窘迫地趕緊拉好衣服,又撫平褲腿兒,這才開口叫翠染進來服侍。
昨晚定是這丫頭幫她更衣,竟不將她叫醒回坤寧宮再歇息,也不知昨晚有沒有擠著、壓著李成浩。
段芝蘭一邊接過濕帕子細細地擦臉,一邊用眼角注意著閉眼沉睡的李成浩,想到,若是他此時轉醒不知會作何反應?自己呢,肯定不再跟他生悶氣,兩人洗漱完就一起去用早膳,什麼別扭都不要鬧了。
想得專注了,眼前似乎浮現與李成浩並著肩一同用膳的情景。沒有太多的宮女太監,也沒有滿桌的山珍海味,段芝蘭只注意到旁邊豐神俊朗男子的笑顏,燁燁奪目,叫人眼底再裝不下其他東西。
說起來,自己有多久不曾見過李成浩笑的模樣了?似乎自從當了皇帝,他兩蹙斜飛入鬢的劍眉總是擰起,嘴角被忙碌的政事壓著揚不起來,可見皇帝的位置並不如從前所想一般好坐。
但這個男人的野心在這兒,她如何能不成全呢?
大抵世間的事各有各的緣法,縱然她重活一世,也是改變不了的。
將自己收拾妥當,段芝蘭顧不上先填飽肚子,先給李成浩擦了臉,又掀開被子看看他身上有沒有被壓著的痕跡,之後才放下心來。
如今能做的都做了,段修竹和杜若正派人快馬加鞭趕往各州各府,務必找到那位有過一面之緣的神醫,接下來只好聽天由命。
太後已經出發去了國恩寺為皇上祈福,出發前段芝蘭特意前去送行。太後牽著她的手說了些體己話,其他的諸如打理後宮、應付前朝,卻是不再多加幹涉,全權讓這位貴妃娘娘掌管。
明擺著後宮裡唯一的貴妃娘娘前途不可限量,皇上寵著不選妃,太後疼著交鳳印,可真真風頭無匹。還是貴妃呢就逾越祖制住進來坤寧宮,恐怕過不了多久便要登上鳳位了吧?宮中不少人私下猜測著,削尖了腦袋也要往段貴妃跟前兒湊。
宮外照樣訊息靈通,知曉這段貴妃是最值得討好的女人。要想把女兒送進宮裡扳倒她的地位是無異於痴人說夢了,若懇求她照拂女兒一二,在皇上面前提個醒兒也是好的。再怎麼說,一國之君怎麼可能不選妃呢?便隨便拉一個京官出來問問,哪個不是三妻六妾?皇上的後宮遲早是要充盈起來的。
屆時段貴妃與那些更年輕鮮嫩的秀女們爭寵,不如趁早選個知根底的閨秀送給皇上,好叫多個人照應,後宮中腳跟站得穩些。
錦衣華服的侯夫人喋喋不休說著,一副幾千兩銀子的精緻頭面戴在她身上硬生生襯成了不值錢的次貨,越發顯得此人目光短淺猶如市井婦人。
她自以為聰明地勸說著段貴妃,從子嗣到美人遲暮,擔憂極了段芝蘭失去皇上寵愛後怎麼過,然後才誠心懇懇地拉過自己女兒的手:“臣婦這女兒不少人誇知書達禮,比不上貴妃娘娘傾國傾城,明豔動人,卻也稱得上眉清目秀,娘娘若是有意賞賜她個伺候筆墨的差事,也算為您添個助力呀!”
李成浩呀李成浩,昏迷著還有人惦記你後宮空虛哪!瞧這為了往上爬不要半分臉面的一家子,當真是讓人開了眼界!
段芝蘭毫不客氣地冷笑一聲。
她今天穿了一件鮫紗金絲碧煙繡花長裙,肩披碧霞雲紋霞帔,上面繡著活靈活現的花鳥蟲魚,下擺綴以五彩垂緣,華麗無雙。再看烏鬢堆雲般的發間斜斜插著一套金鑲東珠蝴蝶簪,顆顆東珠似有銅錢大小,叫侯夫人與那小姐看紅了眼。
有些人哪,怎麼天生就那麼好命!你說怎麼就輪不到她們呢!
抬起纖纖素手,柔軟廣袖順著她的皓腕滑下,露出一隻羊脂玉掐金絲戲鳳手鐲。即使是在皇帝生死未蔔的時候,她打扮地也是風光秀麗,將貴妃、妖妃的氣勢發揮到極致。反倒是這樣,才能打消一些人對李成浩安危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