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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內。皇上明顯也有些坐立不安,焦躁的在大殿裡走來走去,等訊息。是的,太子李成浩並未向皇上報備便在夜裡擅自行動,皇上他自己居然也是聽到別人說才知道這麼一回事兒,這讓他感到很生氣。得知這個訊息後,皇上便也徹夜未眠,吃不下,睡不著,這不,現在已經是第二日天亮了,還是連個人影兒都沒見到。
“讓太子回宮之後立即來見朕!”梁皇有些生氣,嗓門也不自覺的提高了幾分,說實話如果這件事情擱相似平時他倒是並不擔心自己的向來溫文爾雅波瀾不驚的大兒子李成濟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只是梁皇是過來人,他也同樣十分清楚在至高無上的權力面前,人的本性有多麼的渺小和不堪一擊。
特別是當他大晚上的得知訊息出事了,然後立刻讓手下大將帶著軍隊馬不停蹄的趕到軍機營時,卻發現軍機營早就已經人去樓空,一片狼藉的時候,心裡有多悲涼。是的,梁皇的確是有些看不慣這個二兒子,的確一直以來想的都是要把皇位傳給太子李成浩,但是他卻不希望看到李成浩和李成濟兄弟倆到最後還是要以這樣的一個方式來作為了結。
正當皇上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想要大發雷霆之際,門外宮人來報:“啟稟皇上,太子殿下和段大人求見。”宮中服侍著的宮女和太監們聽到這個訊息這才鬆了一口氣,畢竟皇上若是生氣起來,他們誰都惹不起,誰都招架不住啊。
皇上還沒開口說話,只見歷程哈便就走了進來。他也同樣一夜沒睡,眉眼之間盡是疲態,清晨剛一到京,便又馬不停蹄的將段芝蘭送回皇宮安頓好,李成浩知道如今自己這樣沒有絲毫防備,沒有報備給皇上便擅自行動,一定會得到皇上的怪罪,況且,二皇子李成濟一黨的軍隊幾乎是全軍覆沒,死的死,傷的傷,連做俘虜的資格都沒有。尤其是二皇子李成濟的死,倒還真是讓李成浩覺得不好跟父皇交代。
“兒臣見過父皇。”李成浩一進大殿便就跪下,行了一個大禮,皇上回頭默默的掃了他和跪在身後的段修竹一眼,心中大致也就明白了七八分,這段修竹素來都和太子李成浩關系要好,想來這一次的行動,也絕大部分都和他脫不了幹系。梁皇掀了掀衣擺,便轉身在皇位上坐下,嚴肅道:“說吧,你們兩個人最好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朕說清楚了。””
李成浩跪在地上,低著頭,語氣卻不卑不亢的說道:“事情就是像您所看到的那個樣子,二弟李成濟有叛亂之心,兒臣不過是奉命平反亂賊罷了。”
“呵!”皇上坐在高臺之上,一聲冷笑,便打斷了臺下李成浩說的話,“奉命?你奉誰的命?”頓了頓,又說道:“再說這種事情你在行事之前就不能向朕稟報一下嗎?!”其實皇上心中知道,也看得出來李成濟有不軌之心,只是這一切也都只是猜測而已,他也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況且這些日子以來,梁皇已經漸漸的開始將大權放權給李成浩,而他就更多的只是做一個甩手掌櫃罷了。
現在出了這回事兒,讓梁皇心中感到很恐慌,不過就是覺得現在李成浩膽子大了,做事情已經不知道事先像皇上稟報,那樣的話就顯得自己真的很沒有存在感了。皇上都是有脾氣的,脾氣都還不小,收到了這樣的忽視,心裡會感到不舒服那是肯定的。
“兒臣記得,是父皇親口說的,要將這件事情全權交給兒臣負責。”李成浩朗聲開口,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皇上親口說過的話,他總不至於不記得吧。況且,還有一層原因,李成浩並沒有說出來,當時事發突然和緊急,李成浩和段修竹要的就是突然出擊,一擊就中的效果,如果還要去稟報皇上,免不了又要猶豫遲疑半天,這歷史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機會就是這樣在稟報上級這個空當兒裡悄悄溜走的。
況且,李成濟在皇宮安插了那麼多眼線,保不齊皇上身邊就有,這麼看來,還要在把他們一鍋端兒之前去稟報皇上,那豈不會是打草驚蛇了?再說,也許在皇上那兒磨磨唧唧半天,皇上他都不一定會同意,看現在這對他們的態度就知道了。
皇上聽的這話,一時竟然被懟得啞口無言,畢竟這話他當真是說過,說白了,李成浩這不也就是在替他做事麼。皇上語氣漸漸軟下來,臉色卻也仍然不好看,他撇了撇嘴,說道:“但是你們這樣做也太心急了。”皇上嘆了一口氣,微微垂下眼皮,又繼續說道:“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的弟弟,他至少現在還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你這樣做,讓朕怎麼對天下人交代?”
梁皇嘆的這一口氣就是在感嘆自己的這個皇帝當的是多麼心累,一方面得為大兒子李成浩操心,畢竟當皇上贏得一個好口碑是極其重要的,若是有一個汙點,以後就說不定會有有心之人利用這個汙點讓人下不來臺,這些事情他們年輕人怕是不會懂,可是梁皇畢竟是當了幾十年皇帝的過來人,他心中還是十分清楚的。
另一方面呢,他心裡雖然並不待見這個狂傲自大目中無人的二兒子,可是作為一個父親,卻不想看到任何一個孩子有事,何況還是到了兵戈相見的地步,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何況梁皇本來就對二皇子李成濟母親賢妃的死一直耿耿於懷,心懷愧疚,如果李成濟願意配合李成浩,皇上他倒是很願意再給他封官加爵的。他對不起賢妃,同樣也不願意被世間人認為是一個薄情漢。
當一個人做到皇帝這樣一個位置時,要考慮的東西自然就要比別人考慮的都多一層。如果說那些清正廉潔的好官們多多少少都還是要為自己的仕途考慮,為自己的利益考慮,那麼皇上就當真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私的人,一心都是在為人民服務。
李成浩抬起頭,一字一句的說道:“李成濟他抓走了兒臣的太子妃段芝蘭,軟禁在軍機營長達半月。試問父皇,這算不算罪名?”說到這兒的時候,李成浩心中便越想越不舒服,李成濟一直都對段芝蘭心懷不軌,這被關在軍機營半個多月,誰知道李成濟會不會對段芝蘭做出一些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還不等皇上發話,跪在李成浩身後久久都未說話的段修竹又接著說道:“如果這都還不算,那麼在皇宮中安插大量自己的眼線,不經皇上您的允許便擅自召回鎮守邊疆的軍隊到京城外安營紮寨,這又是何居心?”
梁皇還沒有從李成浩的上一句話中回過神來,又被段修竹的這一番話給弄得一頭霧水,他身體前傾,眯著雙眼,一臉狐疑的掃了一眼地上的李成浩和段修竹,問道:“你剛剛說什麼?太子妃段芝蘭被李成濟抓到軍機營長達半個月?”梁皇當真發現自己是老了,對於處理這些事情越發的力不從心了。“那你怎麼早沒有告訴朕?”
梁皇迫切的等待一個回答,或者換句話說,他心裡甚至寧願相信這個事件是假的,是編出來的,否則,若是傳出去,當真是敗壞了整個皇室的風氣,那便更加不好對天下人交代了。連皇室中都會發生這種不倫不類的事情,更別提還怎麼為百姓們做榜樣?
李成浩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靜,他望著皇上,說道:“這件事情畢竟還是影響不好,不到萬不得已,兒臣不想說出來。”梁皇背靠在位子上,看來李成浩做什麼事情心中也是有想法的,而且和自己想一塊兒去了,只是這種事情,一旦有一個人知道,便會閑言碎語,風言風語,根本瞞不住的。
“混賬東西。”梁皇咬牙切齒的啐了一聲,他從來只以為李成濟年齡小,不懂事,卻沒想到李成濟竟然然膽大妄為到這個地步,簡直是不知廉恥。皇上氣到發抖,可是他更氣的,卻是就在自己的身邊發生了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情,自己竟然一直被蒙在鼓裡,到現在才知道。這樣看來,細數李成濟犯下的種種罪過,果然無論是哪一項都是足以殺頭的。
“罷了罷了。”皇上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當真是讓他意一時做不出什麼決定來,“這件事情,你們先不要對外說出去。這段時間先好好照顧好太子妃。”末了,梁皇又咬牙切齒的說道:“去把孽子李成濟給我押上來,朕倒是要他好好給你一個交代。”
李成浩和段修竹二人對視一眼,皆又都低下頭去,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了?”皇上看出了端倪,厲聲逼問道。
“李成濟......他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