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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那天晚上,整個皇宮燈火通明,處處張燈結彩,皇親國戚和大臣們皆不敢怠慢,深恐延誤了時辰,早早的就來到了舉辦筵席的大明宮中,吃著飯前茶點,各家公子千金聚在一起,也好不熱鬧。
東宮,段芝蘭任由翠染為她梳妝,三千青絲高高的挽成一個望仙九鬟髻,間中用一根累絲嵌寶銜珠金鳳簪固定住,又綴以銀鎏金九鳳鈿子冠,顯得高貴奢華,極為彰顯太子妃的身份。
這會兒尚衣局的掌事姑姑這才將段芝蘭今晚定製的衣物送過來,段芝蘭換上,只見她上身著一件煙霞色鏤金煙雲百蝶錦衣,下身著一襲同色調的曳地八幅羅裙,群上用金銀絲線繡成一簇一簇的芙蓉,一直延伸到腰際。
段芝蘭站在銅鏡前伸手扶了扶簪子,心中卻對這一身衣裳甚是滿意,既不會喧賓奪主,也不顯得不夠莊重典雅,“這身衣服,也不虧我等了那麼些天了。”
聽到段芝蘭的誇贊,那尚衣局的掌事姑姑這才鬆了口氣,隨聲附和了幾句之後便領了賞銀離開了。
幾個宮女又在段芝蘭身邊為她理了理衣擺,段芝蘭回頭照著鏡子,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門廊處站著一人,身材挺拔,長身玉立,定睛一看,才知那是太子李成浩。
段芝蘭愣了愣,隨即隔著鏡子對那人會心一笑,朗聲道:“太子殿下立在門邊做什麼?”
李成浩一手負在背後,一手捏成拳頭輕輕咳了兩聲,只見這屋子裡的幾個宮女皆在為段芝蘭的梳妝打扮事宜忙個不停,他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我進來了怕是會添堵。”
段芝蘭仍舊是朝著鏡子嬌俏的笑了兩聲,又抬起手來扶了扶那將要掉下來的釵子,輕聲道:“怎麼會呢。”
李成浩看見這笑突然有些失魂落魄,平日裡段芝蘭不怎麼打扮時便已經很美了,而今細細梳妝一番,竟美的驚心動魄,難以言表。好在李成浩定力還是足夠的,他笑了笑掩飾心中的想法,上前去重新為段芝蘭戴上那隻金鳳簪,看著鏡子中的人兒,問道:“是這樣麼?”
段芝蘭只是莞爾一笑,輕輕抿著嘴唇,又側著頭細細端詳了一番那隻簪子,誇道:“想不到太子殿下還會做這種細活。”
這時,只聽得傳話的公公在門外說道:“太子殿下,筵席上人們即將到齊了,請您快些過去吧。”
李成浩和段芝蘭乘著轎輦到了大明宮,這兒果然較之東宮而言熱鬧非凡,金碧輝煌的大殿,新鮮可口的水果糕點皆用黃金託盤擺在每個座位的桌子上,地上鋪著的是用草原上上好的羊皮織成的地毯,李成浩和段芝蘭走進去,已經基本上座無虛席。
縱然是在前一世裡見慣了大場面的段芝蘭此刻也不免感嘆,站在這般富饒華麗的宴會是基於國泰民安,天下歸心的基礎上的,而在上一世李成濟當上了皇帝之後,日日沉醉在紙醉金迷,酒池肉林之中的生活,確實讓生活在水生火熱的老百姓們用生命換來的,這意義自然也不一樣。
李成浩和段芝蘭在主位下首的一個位子坐下,段芝蘭抬頭,恰好對上對面李成濟一雙漆黑的眸子正盯著她。段芝蘭正了正心神,亦是回給他一個規矩禮貌的微笑。
李成濟看到這微笑感到有些恍惚,他隔著進來侍奉的人來人往的宮女和太監,仔細打量著段芝蘭今日的妝容和穿著打扮,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美,李成濟微微挑著一邊的眉毛,比之從前,這段芝蘭現如今倒是少了一份少女的青澀,而多了一份莊重和魅力了。
可是她本該是屬於他自己的,李成濟又看見坐在段芝蘭身邊的李成浩,在和周圍的人寒暄招呼,而段芝蘭亦是在他身邊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禮貌的笑容。李成濟恨恨的執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段芝蘭本該是坐在自己身邊的,可是現在呢,他卻只能隔著人潮,遠遠的望著她。
坐在李成濟身邊的賢妃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段芝蘭,賢妃忍不住提醒道:“成濟,你看看這些大臣們家的千金,你可有中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