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芝蘭何嘗沒有想到這一個方法,只是現在時機未到,她若是貿然去找段修竹,還真擔心會被他連夜遣送回京城。
可她和段修竹在這江南終是要見面的,不能永遠躲著他,況且藉著他欽差大臣的名號,辦起事來總是要方便一些。段芝蘭回複翠染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我考慮考慮吧。”
段芝蘭好生在蘇府休息了一日,翌日清晨,段芝蘭早早的起床洗漱完畢,望著院子裡的常青樹失神,忽聽見門外守門的小廝進來像段芝蘭彙報道:“段小姐,門外堯公子求見。”
段芝蘭略一思索,這堯韋一大清早的就如此如此急急忙忙的過來見她,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了。段芝蘭對那小廝吩咐道:“讓堯公子到偏殿等著吧。”
段芝蘭先是去換了身男裝,又走到偏殿,見堯韋並未坐著只是來來回回的在屋子裡踱來踱去,遂問道:“堯公子,這麼著急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堯韋見到段芝蘭,急匆匆的跑到她跟前,極為激動的搖晃著她說道:“段大哥!昨天夜裡那兩名男子果然死了!被滅口了!!”
段芝蘭被他搖晃得上氣不接下氣,良久,才緩過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但沒想到真的這麼快就被殺人滅口了。段芝蘭淡定的說道:“就這事兒?我不是早就料到了嗎。”
“嘖嘖嘖,段公子你可真是個傳奇人物。”堯韋現如今對於段芝蘭可是越來越佩服了,簡直料事如神,可欽佩之餘還是有些憂傷,這麼一來,線索可就真的斷了。
面對堯韋的贊嘆,段芝蘭也只是勉強扯出一個微笑,料事如神又如何,便也是隻能料到,眼睜睜的看著它發生,卻改變不了結局。還有什麼比這更痛苦的事情呢。
“對了,還有一事。”堯韋忽然神色凝重起來,“我今天早上得知訊息,昨天夜裡,杜家少爺杜若在那個牢房裡被衙門的人抓了。”
“什麼?”段芝蘭正端起茶杯的手驀的一鬆,“哐鐺”一聲茶杯摔碎到地方,茶綠色的液體從中緩緩溢位,一直延伸到段芝蘭腳邊。
杜若?他又是怎麼扯到這件事情裡面來了,這一切來的太過於莫名其妙,太過於突兀,甚至不讓段芝蘭有喘息的機會。
“究竟是什麼情況?”段芝蘭努力讓自己平複了心情,盡力想要捋順這件事情,可如今竟然連江南四大家族的人都已經牽扯進來了,現在案情宛如一團亂麻般複雜。
堯韋也捋了捋思緒,說道:“就是在昨天夜裡,衙役在獄中發現杜若時,那兩名男子已經死了。”
“也就是說,杜公子僅僅只是有嫌疑而已。”段芝蘭在腦海中慢慢分析著,不免鬆了一口氣。“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他殺的人。”
“嗯。”堯韋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這新來的欽差大臣膽子也忒大了,四大家族的人竟然都敢說抓就抓。”
這倒也符合段修竹的性格,段芝蘭心想,從小到大他都是如此,表面上看起來文質彬彬,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實際上骨子裡極為倔強,自己本就是權貴,又何來懼怕權貴一說呢?
正在這時,還不等門口看門的人通報,杜玉妍就急急的跑進來,在段芝蘭面前哭的梨花帶雨,說道:“段公子,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哥哥。”
段芝蘭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拍著她的肩,安慰道:“你盡管放心好了,杜公子不會有事的。”
看來事已至此,唯有去見一面段修竹了。本來昨日段芝蘭還尋思著此時去見段修竹還不到時機,只是現在杜若竟然都被抓了,況且杜玉妍從小到大就他這麼一個依靠,段芝蘭也不能就此坐視不理。
頓了頓,段芝蘭又說道:“我這就去找欽差大臣談談。”
堯韋斜倚在門框邊,聽到段芝蘭這樣說差點摔倒,他頓時有些驚訝的抬頭,這段芝蘭究竟是何人物,竟然把和這朝廷命官欽差大臣見面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就像是和簡單老友見面一般。
如今這位段公子可是讓他越來越琢磨不透了,不過,也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堯韋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子,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杜玉妍聞言止住了淚水,抬眼望著段芝蘭,一雙噙著淚水的大眼睛分外惹人憐惜,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段公子你……此話當真?”
“當真。”段芝蘭鄭重的說道,“我也相信你兄長杜公子的為人,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我去找他談談。”
“多謝段公子,多謝段公子了!”杜玉妍驚喜的看著她,竟有些語無倫次了,如果他果真能救出兄長,那麼他就是杜家的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