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這是才忙完公事回來嗎?”段芝蘭見他風塵僕僕的趕回來,不由得笑道。
“嗯。”段修竹點了點頭,說道:“軍機營向來事務繁忙,得知你要搬回段國公府,這才匆匆趕來見你一面。”
說到軍機營時,段芝蘭臉色微微一變,低下頭。她差點忘了,自己的兄長現如今是李成濟的手下,對於李成浩而言,是敵是友都還不分明。也正是因為如此,段芝蘭竟然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他。如今回了府,更是要與段修竹朝夕相處了,他還會是那個待她如初的兄長嗎?
段修竹也察覺出了氣氛的不對勁,一時之間場面竟然有些尷尬。他望著段芝蘭那萬分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一時間竟有些語塞,他心中有萬千思緒,何嘗不想全部向段芝蘭解釋清楚?只是時機未到,萬不能功虧一簣。
段修竹屏退了房間中的所有下人,思忖著該如何開口,說道:“太子殿下的事情……你就不要太擔心了。”他今日匆忙趕回來見段芝蘭一面,就是為了跟他說李成浩的事情。
段芝蘭聞言抬頭,疑惑不解的望著他。
段修竹又言:“皇上命令我負責徹查此事,我打算即日就下江南。”
“去江南?”段芝蘭想了想,雖然她直覺這一切都與李成濟脫不了幹系,但如今無憑無據,案件又出自江南巡撫程言之的身上,的確一切都還是要從源頭查起。
“沒錯。”段修竹緊緊鎖著眉頭,說道:“太子殿下目前的景況,不容樂觀。畢竟太子黨羽的主力太子殿下已經被軟禁在東宮,而他手下的那些言官又太不會揣測聖意,已經把皇上惹怒很多次了。”
段芝蘭若有所思的聽他說著,梁皇因為言官極力上書請求赦免太子殿下而震怒的事情她也聽說了,要想靠這一群人來替李成浩申冤,的確靠不住。
段芝蘭問道:“那麼,太子殿下那邊,便沒有別的什麼人了嗎?”她與李成浩冷戰了一個月之久,對朝中發生的事情知之甚少,宮中又處處限制著後宮不得幹政的諭令,這才導致她對目前朝中波雲詭譎的局勢看不清楚。
段修竹沉聲說道:“弈文軒。”
段芝蘭在腦中思索了一會兒,就是那個戶部浙江清吏司,弈文軒。沒錯,這倒是個青年才俊,前些日子在安慶王妃的雅集上,自己與他接觸過。況且他又是戶部分管浙江的官員,由他輔佐段修竹查案倒是再合適不過了。
頓了頓,段修竹又道:“我已經向皇上上了奏摺,請求弈文軒協助辦案。”
段芝蘭問道:“但是這弈文軒畢竟是太子殿下的人,皇上能答應嗎?”
段修竹挑了挑眉,說道:“皇上的旨意已經下來了,封我為欽差大臣,弈文軒陪同,擇日便下江南。”
皇上竟然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段芝蘭疑惑的望著段修竹。
許是看出了段芝蘭的困惑,段修竹解釋道:“你以為皇上當真想置太子殿下於死地嗎?畢竟是皇上的嫡長子,皇後娘娘也不會坐視不管啊。”
段芝蘭點點頭,這倒沒錯,很明顯,在皇上看來段修竹已經是李成濟的部下了,而李成浩和李成濟之間向來明爭暗鬥,極為不和。許是皇上也擔心李成濟會在其中動手腳,便要派一個太子黨的官員去牽制段修竹,這麼看來,身為戶部浙江清吏司的弈文軒,的確是不二人選。
沉默了一陣子,段芝蘭忽然抬頭望著段修竹說道:“兄長,芝蘭也要跟著你們去江南。”
還不等段芝蘭把話說完,段修竹便立刻反駁道:“胡鬧!我們是去辦案,你去做什麼?”
段芝蘭望著他的眼神極為堅定,她說道:“李成浩是我的夫君,難道讓我就這樣坐視不管嗎?”
段修竹只覺得段芝蘭的提議十分荒謬,仍然堅決的拒絕:“這江南可不比天子腳下這般安寧,我們作為皇上的欽差大臣南下,本就危險重重,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
段芝蘭語氣堅定,一字一句的說道:“芝蘭都知道,但芝蘭不怕。”
段修竹生氣的搖搖頭,說道:“芝蘭,從小到大什麼事我都會滿足你,唯獨這件事情,不行。”
段芝蘭哀求道:“兄長,從小到大芝蘭也從沒有求過你什麼,就這一次,你就答應我吧。”
段修竹無比了解他的這個妹妹,知道她不達目的是絕不肯罷休的。況且段芝蘭從來沒有求過自己,段修竹擔心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心軟答應,於是說道:“這件事情沒得商量,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早些休息吧。”
段芝蘭沮喪的低下頭,她早就料到段修竹絕不會同意她去江南,但是為了查清楚太子的案件,她不管用什麼方法,也要親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