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芝蘭越想越覺得這個事情太過於蹊蹺,而李成濟的反應又太過於激烈,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李成浩會指使人去貪汙公款,段芝蘭突然反問道:“屈打成招的供述而已,也能成為呈堂證供嗎?”
李成濟反駁道:“皇嫂這可就錯了,非但不是屈打成招,而且還是堂堂正正的審訊。”
李成濟在這件事情上表現的過分緊急了,段芝蘭反而覺得這其中大有文章。
段芝蘭也不想和他爭吵,只是冷冷的笑著,說道:“二殿下彷彿知道的很清楚麼?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這種事兒好像不歸您管。”
說罷,段芝蘭狠狠地將茶杯往大理石圓桌上一擱,轉身就要走。
忽然聽見李成濟站起身,在身後拉住她,陰冷的說道:“皇兄究竟有什麼好的,讓你對他如此死心塌地。我堂堂天機營統領,到底哪一點兒比不上他?”
段芝蘭只是靜靜地聽著,李成濟見段芝蘭並未說話,又柔聲道:“忘掉他,同小時候說的那樣,我帶你遠走高飛,好不好?”
段芝蘭聽罷,突然淺淺一笑,甩開他的手。李成浩到底有哪裡好?她也不止一次的這樣問過自己,心裡也早已有了答案。她雖說不上來他到底有哪些好,只是她明白,李成浩值得她的信任與依靠。
段芝蘭回眸正色道:“李成濟,我是你皇嫂,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段芝蘭轉身走了,李成濟極不甘心的看著段芝蘭離去的背影,一把將茶杯掀翻在地,咬牙切齒地念出一個名字:“李成浩。”
段芝蘭心裡的疑團卻越來越大,程言之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不知道,但她卻怎麼也不肯相信李成浩會做這種事。況且這李成濟與李成浩本來就是政治死敵,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三分真七分假,也是全信不得。
但是這程言之為何要栽贓嫁禍給李成浩呢,李成浩為人一向正直,人緣極好,且在群眾中的口碑也好,若不是屈打成招,就一定是有人暗中指使,但是這個人會是誰呢?李成濟嗎?這時段芝蘭卻不敢輕易下結論。
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皇上,將事情解釋清楚,還李成浩一個公道。
“微臣見過太子妃娘娘。”突然一道清晰溫潤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段芝蘭聞言抬頭,一道無比熟悉的身影就立在她眼前。
“兄長……”段芝蘭喃喃道,突然有些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自從上次春狩之事發生後,她與段修竹再未見過面。
段芝蘭細細打量著他,數月不見,竟瘦了不少。只見段修竹一襲墨綠色蘇繡月華錦衫,頭發以竹簪高高束起,腰間系一條白玉帶,此間少年姿態儒雅,卻又處處體現著自命不凡的清高。
倒是兄長一貫的風格,段芝蘭心想著。
“兄長這是做什麼,不必拘禮。”段芝蘭望著段修竹,心中五味雜陳。她有千言萬語想要跟他說,想要問清楚,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哥哥,那日春狩之事……”
段修竹出言打斷道:“太子妃娘娘,我今日來見你,是為另一番事。”
段芝蘭突然感覺心有些悲涼,他終是不願意向她解釋麼,口口聲聲太子妃娘娘,這麼疏遠做什麼,他們終究,再是回不去小時候了嗎。
段芝蘭收拾好低落的情緒,不動聲色把快要掉出來的眼淚硬生生的給逼回去,說道:“兄長怕是也是為了太子的事兒而來的吧。”
段修竹點了點頭:“不錯。”頓了頓,又說道:“我知道你此去是打算向皇上求情,只是現在卻不是最好的時機。”
“此話怎講?”段芝蘭疑惑地望著他,雖然她知道段修竹此時已經是天機營的人了,但她還是選擇無條件相信他。
段修竹不卑不亢地說道:“皇上既然已經下令要罰太子殿下,便一定是已經得到了充足的證據。若是你現在跑去求情,無疑是火上澆油,恐怕只會適得其反。”
段芝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自己現在並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李成浩的清白,皇上更不會因為自己的一面之辭而輕饒他。
段芝蘭想到從正午自己聽到這個訊息時開始,便沒有怎麼思考就一心要見皇上,現在想來的確是她太心急了,病急亂投醫了。
可是除了皇上,段芝蘭一時竟想不到可以幫助李成浩的人,她有些無助地搖搖頭,說道:“可是就目前情形來看,除了皇上,我不知道該去找誰,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段修竹聽聞,嘴角微微上揚,笑道:“我倒以為,有一個人可以幫到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