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宮女見是太子妃娘娘,慌慌張張的下跪行禮道:“太子妃娘娘,您…您是何時來的。”
段芝蘭也無心為難她們,便道:“本宮又不是那吃人的老虎,竟把你們嚇成這個樣子?都起來吧。”
那兩個宮女這才請安離開了。
倒是她們說的話引起了段芝蘭的興趣,安慶王妃的宴會?有點兒意思。想來自己自從當上了太子妃,身份尊貴,不管參加什麼宴會都要行的端坐的直,不能讓人家抓到任何把柄。而那些人鑒於自己太子妃的身份也從來不敢暢所欲言,實在是玩不盡興。
素來聽說這位安慶王妃是個愛好風雅之人,不如自己就喬裝打扮一下,隱瞞身份,混進去好好的玩一場。
第二日,段芝蘭到場時,看到矗立在她眼前的這幢府邸,顯然驚呆了。她只知這位安慶王常年駐紮在藩地,卻不知他在這京城竟有這樣華麗的一座府邸。
段芝蘭進去時,亦是對這沿途花園的景色感到驚嘆不已。亭臺樓閣,畫舫水榭,曲折的九形橋,蜿蜒回轉,層層疊疊,行過了九形橋,印入眼簾的又是一片湖,圍著湖面栽著一圈柳樹,那湖面波光粼粼,清澈見底,這片湖的規模竟能和皇宮的太液池相媲美了,竟像是生生的把江南景色給搬到了這裡。沿著湖繞了一圈,這才到了後院,前後院用兩扇紫竹符文插扇屏風隔開,屏風內設一層薄薄的百鳥呈祥織錦紗簾。
段芝蘭掀開那一層紗簾,見到後院的景象,始才覺得前院的景色也不過爾爾。那是一條狹長的溪流,源頭想必就是前院的那座湖了。精緻的菜品呈在荷葉上順流而下,不時有侍女添酒上菜。眾人飲酒賦詩,對酒當歌,流觴曲水,人生幾何。
段芝蘭大大小小的宴會都參加過,卻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只在書上看到過的宴會,內心不由感嘆,這景象,也無愧於安慶王妃醉心風雅之名了。
段芝蘭掀開簾子的那一剎那,在座的眾人也齊刷刷的向她望去。
段芝蘭想著今日是隱瞞了身份來參加的這場宴會,不宜穿著太過招搖。只見她穿著一件簡單素淨的淡青色長錦衣,用深藍色的羅錦絲綢鍛線在裙擺上繡出了枝繁葉茂的海棠樹,翠綠色的絲線繡出了海棠的樹葉,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腰間一根藏青色的寬腰帶,身段窈窕而又彰顯貴氣。頸間掛著淡紫色的琉璃頸飾,和淡紫色的寶石耳墜相映成輝,卻並不顯得華貴,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的感覺。外披一件淡紫色緞繡玉蘭飛鳳氅衣,一舉一動氣若幽蘭,皆引得人們紛紛贊嘆。腰間繫著一塊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
眾人無不感嘆這世間竟還有如此氣質出塵的女子,恍若仙女轉世,而不是這人骨凡胎。
在座的女眷們紛紛議論,“可真是漂亮,也不知是哪家的大家閨秀?我在這京城還從未發現過如此美貌的人兒。”
“想必不是京城的人兒吧?莫不是安慶王妃從藩地帶來的舞女?”
“我看倒不是,只怕她是打江南來的,一直聽聞江南浙江一帶盛産美女。”
突然一陣刻薄的聲音傳入人們的耳朵內,眾人紛紛回頭,只見她一臉傲慢,盛氣淩人的說道:“倒也沒見她有多漂亮,反倒是穿的如此樸素,只怕身份不見得有多高貴。”
她身旁的一個女子也附和道:“就是,”
這些話自然也傳入了段芝蘭德耳朵,但是她從小便聽這些話聽得多了,倒也覺得無所謂,只是想著自己今日打扮的已經夠樸素了,卻不想還是如此奪人眼球,下一次,只怕要蒙個面紗出來。她只是清冷一笑,便向坐席中走去。
安慶王妃見來人她並不認識,又見她氣質非凡,不敢怠慢,便喚來貼身侍女,打發她去問問請客的管家這個女子的身份。
不一會兒,那侍女便回來向安慶王妃耳語道:“門口那小廝說,這位姑娘自報家門是朝中中書省員外郎的庶女。”
安慶王妃聽說後見她出身不高,稍稍有些驚訝,壓著聲音問道:“我不是說,只請朝中正四品以上的官員及其家眷嗎?”
那侍女顯然很為難,道:“也許是慕名而來吧,今兒是您封為誥命夫人的大喜日子,您瞧瞧這在座的都是達官顯貴,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人家趕出去吧。”
安慶王妃點了點頭,也沒在多管了。
人群中有一個人卻無比清楚段芝蘭的身份,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饒有興趣的望著段芝蘭,這太子妃殿下,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段芝蘭抬眼,亦是望見了坐在她對面之人,嘴角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朝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