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才發現李成浩已經下了早朝,坐在床邊,而自己正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而那雙手,竟與夢中的一般無二。段芝蘭不自在的松開手,故作輕松道:“我睡了這樣久,你都回來了。”
翠染端來一盆熱水,拿帕子仔細的擦著她額頭上冷汗,問道:“娘娘今日比平時晚起了好幾個時辰呢。”
李成浩柔聲問道:“可是做了噩夢了?”
原來只是噩夢,段芝蘭暗自慶幸道。只是這夢,也太過於逼真了,就像真真的又發生過一般。在前一世,自己是撞上那青玉石欄重生了,並未出現那白衣男子。所以這一世,想要力挽狂瀾,改變命運,那個白衣男子一定是關鍵人物。
這一世,絕不能讓這種事情再次上演。
可是無論段芝蘭如何努力的去想,也想不起來那個人的樣子。
段芝蘭忽然覺得頭痛欲裂,便不再去想這個夢。
轉而對著李成浩道:“二皇子那邊有什麼訊息?”
“皇上已經將軍機營統領的位置交給他了。”
對於這樣的任命,段芝蘭倒是不怎麼詫異,李成濟不適合做皇帝,卻實在是一名猛將,又在邊關立下了戰功,再加上皇上大概覺得自己對李成濟所有虧欠,任命他為軍機營的統領,也算是一種彌補他的方式。
只是另外一個訊息,則是讓段芝蘭真真是哭笑不得。
李成浩頓了頓,又道:“李成濟求皇上將修竹調到了軍機營任長史。”
長史的品級雖然不高,卻是掌管著軍機營上下的瑣碎事宜,相當于軍機營中的軍師,段芝蘭不知道李成濟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是不知道段修竹是太子的人嗎?
可想到之前段修竹突然來到東宮,段芝蘭心中又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問道:
“兄長答應了?”
李成浩點了點頭。
段芝蘭頗為詫異,自己的這個哥哥,的確是世上無幾的聰明之人,向來料事如神,只是在重生前,段修竹敗也就是敗在自己的聰明之上。
可段修竹被任命為天機營的長史,這是段芝蘭前世從未有過的事情。
“太子殿下……”
段芝蘭有些焦急的朝李成浩說道。
”你先別急。”
見到段芝蘭這幅神色,李成浩自然也猜到了她想問什麼,他的神色溫柔,一句話便將段芝蘭雜亂的心撫平。
“修竹之事,我就料到該是如此。”
聽李成浩這麼一說,段芝蘭越想越不對勁。自家兄長的性情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段修竹料事如神,只當他是聰明罷了,只是將自己送入虎口之中,也決然不是萬全的法子。
李成濟應當是早就想要拉攏自家兄長,這才藉著這個由頭將人調到自己身邊,只是她無法確定,自家兄長又到底是怎麼想的,從前他不是最不喜歡李成濟,又怎麼會突然同意做李成濟的部下?
昨日段修竹走的匆忙,段芝蘭竟也來不及多想這其中的端倪。今日想著這件事,她也一定要弄個清楚明白。
“我去問問兄長的意思。”
段芝蘭說道,她總覺得這事並沒有那麼簡單,但這事無法紙上傳話,若是被有心人截去,又是一場血雨腥風,但段芝蘭前一日已經回過府,此時再回去恐怕有些不合適,段修竹來東宮更不必說了,朝堂之人來後宮本就是大不敬之罪。
她朝李成浩求道:
“太子可有辦法,讓我與兄長見一面?”
李成浩原本是不希望段芝蘭捲入此事中,但段芝蘭如此堅持,李成浩嘆了一口氣道:
“過兩日便是春狩了,到那時你隨我一起,修竹也會去春獵,你尋個機會與他見面一談吧。”
這幾日朝堂之中,李成濟那邊都並無訊息。春狩的日子越來越近,段芝蘭竟不自覺的感到緊張。如今的局勢,她卻有些看不明白了。
不光是她,朝廷的大臣們也都看不明白。原本二龍奪妻的戲碼沒有上演他們就已經感到困惑了,可是明顯是太子陣營的段修竹卻甘願冒著得罪太子的風險進入天機營成為二皇子李成濟的直系下屬,要說兄弟情深,他們也是決然不會相信的。
如今這局勢,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靜觀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