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安安的身體漸漸恢複了過來。一天晚上,許少華正在廚房裡煲著雞湯,安安過去把他叫到了客廳裡。
“少華,我想跟你談談。”
“廚房裡正給你煲著湯呢,有話改天再說吧。”
“不,我現在就要和你說清楚。”
看著安安一雙執拗的眼神,許少華只好走進廚房熄滅灶火,與安安在沙發裡坐下。
安安猶豫了一下,看著許少華說道:“少華,我們離婚吧。”
許少華不禁一怔。安安接著說道:“我是認真的。這兩個月以來,我幾乎每天都在考慮這件事情,回憶著海棠,以及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我終於想明白了一個道理,愛一個人,就應該給予所愛的人幸福。愛情不應該是掠奪,婚姻不應該是強取。你只有和海棠在一起才會有幸福。”
“安安,”許少華說:“不要想這麼多,好嗎?這幾年來,你也不易,被感情折磨著,煎熬著,是我沒有理解你,忽視了你的情感,無視了你的存在,更蔑視了你的煎熬。從現在開始我們重新開始,我們好好地過日子,等你的身體完全康複之後,我們可以生一個孩子,不,生兩個孩子,只要你願意。”
安安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埋怨道:“為什麼要這麼說?少華,你是存心讓我哭,存心讓我掉眼淚,存心讓我捨不得你,是嗎?”
許少華幫安安擦去臉上的淚水,真誠的說道:“安安,我是真心的。”
“夠了,少華,有你這些話我已經知足了,謝謝你!但是,我的決定不會改變。”
“安安,”許少華說:“不要執拗,不要倔強,好嗎?即使我們分開,海棠也決不會與我在一起,你比我更瞭解她的脾氣,瞭解她的個性,你是她的姐姐,她不會同意我們分開的。”
“離婚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兒,跟她無關。少華,我不許你自私。我跟你在一起,我不幸福,一點都不幸福。難道你要我的婚姻一直捆綁在你身上嗎?難道你對海棠的一往情深都是假的嗎?”
“我——”
“你心底如果沒有海棠,為何一直以來你從不碰觸與我?有件事或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
“什麼事?”許少華疑惑的看著安安。
只見安安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那一次,你從晴雯酒館裡醉酒回來,睡夢中一直囈語著你的棠兒,我站在床邊看著你,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上前掐死你。我本想給你一個耳光讓你清醒,但是我沒有。我躺在你身邊與夢中的你對話,然後脫去衣物觸控著你的肢體,最後,你終於沒有抑制住自己,和你心中的棠兒——,我們,我們才有了第一次,而這僅有的一次歡愉,上天又厚待了我,而我卻——,是我自己——”
“別說了。”許少華止住安安的話,說道:
“是我對不起你,安安。”
“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對不起自己。從始至終你的心裡一直被海棠滿滿的填充著,是我自己不自量力,是我自己自以為是,是我——,明明知道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卻要強取豪奪。你說,這苦,這痛不是自己自找的,又是什麼?最終,不但害苦了你和海棠,更害苦了我自己。現在,我終於想通了。我不許自己繼續在這種情感的深淵裡深陷下去,我要將自己解脫出來,將自己拯救出來。”
安安的一番話,讓許少華一陣驚喜,隨之熱淚盈眶百感交集。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雨與折磨終於讓安安醒悟了。
“安安,你知道嗎?你終於成熟了。現在的你才應該是最最真實的你,才是最可愛的你。”
說完,許少華禁不住心裡的激動在安安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少華,如果,如果沒有海棠,如果你和海棠從未相識過,你會愛上我嗎?”
許少華沒有遲疑,感性地說道:“會,安安,我會愛上你,或許你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的你有多麼可愛。”
安安含淚微笑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少華,正如你所說的一句話,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雨,一個人不想成熟都不行。雖然我失敗了,但我並不是兩手空空。我卻收獲了一筆龐大的財富,它讓我今生都用之不竭,不是嗎?”
一個陽光燦爛的上午,安安和許少華在夢涵的辦公室裡辦理了離婚手續。當夢涵在二人的離婚證上壓上印鑒的那一刻,安安的心情彷彿陰霾了許久的天空,終於尋回了浩瀚的藍天白雲,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望著夢涵說道:
“夢涵,接下來的日子你和我一起同心協力,讓許少華成為我們的妹夫,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之後,又轉向許少華說道:“少華,你自己也要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