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每天澆點水就行了。”
“真的澆點水就行了嗎?我怎麼覺得它會被我弄死啊?”
“這要看你運氣了,反正她們是這麼說的。”
空中忽然下起雨點,一滴一滴打在欄杆上,二人抬頭望著天。楊紫怡伸出端著盆栽的手,讓雨點落在盆中,陳默也伸出手放在楊紫怡的手下面,以防花盆掉下去。他們就這樣和好了,溫暖如初的對話,沒有對不起,沒有沒關系,完全是朋友之間很平常的一次聊天,二人似乎從來沒有絕交過。
楊紫怡又說:“聽說你現在成績很好,每次都考年級前十。”
“沒有,很少進前十的,就兩三次。你呢?”
“上次我是全班第一,年級三十多。”
“你真厲害。理科班競爭激烈,考這麼好肯定很難。”
他們安靜了一會兒,看著欄杆外的雨,聽雨滴闖進樹林發出沙沙的響聲。
陳默又說:“鐘天藍說,上次的蛋糕是你送的。”
楊紫怡一怔,看了陳默一眼,又轉頭看20班,再低頭看著盆栽說:“我叫她保密的,真不該相信她。”
“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現在不是知道了嗎?”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我不敢,不敢。”
風漸漸吹起,雨越下越大,楊紫怡收回了盆栽,陳默也收回了手。直到今天他們才意識到,當初的他們太幼稚太愚蠢,以為絕交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實則讓他們經受了兩年的折磨,錯過了兩年的友情,如果能重來,他們絕不會犯這樣低階的錯誤,他們會好好做朋友,好好陪著對方。幸好,在最後一學期,在畢業之前,他們沒有一錯再錯。
楊紫怡又說:“我還以為我永遠都不能和你說句話了。”
“我也是那麼認為的。”
“上天果然還是眷顧我的。”
“是我們。”陳默笑著說。
“對,我們。”
謝梓琳從回到2班就一直在等陳默,她時時刻刻看著門外走廊和小樹林路口,沒有任何學習的心思。陳默明明答應她要早點回來,但半小時過去了陳默依然不見蹤影,她又生氣了,在心底罵了陳默幾百遍,認為陳默又被天藍姐姐迷住了。看到外面下起雨來,她還幸災樂禍,心想:“哼,活該,讓你不回來,這麼大的雨我淋死你,淋死你。”
謝梓琳看見雨越下越大,陳默還一直不回來,她倒開始擔心起來了,心想:“雨這麼大,他又沒有傘,是不是在那邊等著雨停啊?我得過去接他。”她筆直地站起來,卻忽然想起她今天並沒有帶傘,她又問丘離和餘倩,丘離和餘倩也說沒有。此時,丁甫撐著傘回來,還沒進門,她就直接沖過去,一把奪下丁甫的傘,只說一句:“借我用用。”說完她就跑了出去。
謝梓琳走進藝術走廊,垂下撐傘的手,提著雨傘到藝術走廊盡頭,她又撐起傘,走上教二樓的臺階。她不知道鐘天藍在哪個班,只好守在樓梯口,時而看看樓上,時而看著走廊另一端。
二樓上,楊紫怡說:“雨這麼大,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跑進藝術走廊就好了,不會淋很多雨,”
“不行,跑起來淋得更多,會感冒的。你等我一下。”楊紫怡進教室拿出雨傘,“走吧。”
陳默不想讓楊紫怡送他回去,他怕謝梓琳又會吃醋。他說:“那你送到藝術走廊就回來吧。”
“怎麼也得把你送進教一樓。”
陳默和楊紫怡一起下樓,才剛轉過拐角,就和樓梯口的謝梓琳四目相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