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笑,有能耐和我比數學和英語。”陳默不屑地瞥了任傑一眼。
“好啦任傑,別取笑我們的大才子了,人家數學和英語老考第一呢。”楊紫怡說。
“他們倆就這樣,越損對方,感情就越好,你就別管他們了。”鐘天藍對楊紫怡說。
“你們呢,學文還是學理啊?”陳默看著楊紫怡。
“我啊……”楊紫怡頓住,看了看陳默,鐘天藍也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她深呼吸了一下,略微低著頭,輕輕地說,“我學理,我不喜歡背書。”
“興趣很重要,我支援你。”陳默微笑著說。
“我也學理。”鐘天藍說。
“還有我。”任傑舉起一隻手。
陳默說:“那你們三個加油啊,努力成為理科高材生。”
“你也加油。”楊紫怡說。
上初中的時候,陳默是班上的尖子生,每一科考試排一直都是全班前五名,物理這一科自然也是。可進入高中以來,不知怎的,其他科目都學得好好的,唯獨物理這一科漸漸變成了陳默的硬傷,他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沒有學物理的感覺了。
人們都說:男生擅長學理,女生擅長學文。然而事情總會有例外,陳默便是其中一個。他從來沒有放棄過物理這一科,每節課他都認真聽,課後他也經常去問老師和同學,但彷彿命中已註定了他和物理無緣。
蔣紅怡也有著和陳默差不多的“命運”,就像物理是陳默的短板一樣,地理也是她的硬傷。蔣紅怡對陳默說過,“地理是我的噩夢,我天生就是一個路痴,連基本的東南西北四個都分不清,還怎麼學地理啊?”陳默總是安慰她說:“只要有我在,你就不會迷路。”
中午吃過飯,在教室自習的時候他們還聊起這件事,陳默和蔣紅怡以後依舊不能在同一個班裡,兩人還孩子氣地挖苦對方,互相盤問為什麼不好好學物理,為什麼不好好學地理。不過,兩個人也沒有太失落,這一學期他們也不同班,但還是愉快地度過了,而且兩個人的感情並沒有變淡。他們依舊可以一起吃飯,一起自習,一起散步。
伴隨著期中考試,時間悄悄地來到了十一月,天氣一天天涼了下來。蕭瑟的風輕輕吹過,送回離開一年的深秋,也許世界也久違了深秋的味道,開了一場歡迎會來表達她的思念。不知何時,枯黃的樹葉已經堆滿了一地;大雁在天上成群結隊,向著南方飛去,江水依舊悠悠,泛著粼粼的光。
寢室裡,陳默正坐在自己床上,兩腿盤著,身邊散落著幾十隻已經摺好的千紙鶴,身體前方擺著一沓正方形的折紙,有各種各樣的顏色,他的手不停地將折紙對折、對折,床上的千紙鶴越來越多。
三週前,趙欣彤偷偷告訴陳默:“十一月十三日就是蔣紅怡的生日,你好好準備準備,給蔣紅怡一個大大的驚喜。”陳默在寢室憋了大半天,總算想出一個好主意,那就是折千紙鶴送給蔣紅怡,他想:自己親手做的,一定比買的更有心意。
陳默到超市買了專門折千紙鶴的折紙,每天中午都回到寢室,用半個多的小時時間折紙鶴,再午睡半小時,這三週以來一直如此。室友們每天都調侃他,說折紙鶴是女生做的事,他一個大老爺們兒不該做,但他對這些一點也不在意。明天就是十三了,他得加倍努力才行。
晚上,室友們都回來了,陳默求著讓他們幫忙數一數有多少隻了。陳默往前一傾,伸手拿起床頭那個大塑膠袋子,然後把口袋倒過來,手一抖,一大堆千紙鶴從裡面掉出來。
“我的媽呀,你這兩周沒睡吧,折了這麼多?”任傑拿起一隻千紙鶴。
“哎呀,你就別管了,快幫我數吧。”陳默將那堆千紙鶴分成幾份,指著一份對任傑說,“這堆交給你了。”
陳默給其他幾個室友也分配了任務,每人負責一小堆,他們開始數起來,“一,二,三……”
幾分鐘後,大家先後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於是陳默挨個詢問,“任傑,你那裡有多少?”
“185。”任傑答道。
“我這有183。”一個人說。
“186。”另一個人說。
“197。”又一個人說。
“171。”最後一個人說。
“185加上183,加上186,加上197,加上171,等於,”陳默一邊念,一邊用手機上的計算器算著,“882。再加上我的176,一共1098。”
“真是辛苦你了啊,大才子。”任傑說。
陳默搖搖頭,“不行,折多了。”
“什麼?”任傑問。
“多了98只,一千隻寓意才好,我得數98只出來。”陳默放下手機,又開始數起來。
“我看你還是數99只出來吧,”任傑笑道,“送她999只不是更有寓意。”
陳默一想,開心地說:“對誒,最後一隻就是她,還是你機靈。”他便數了99只出來。
陳默一個一個謝過室友,把999只千紙鶴放進原來的口袋裡,又把剩下的99只捧進床頭櫃。他心想“用塑膠口袋裝著送給她未免邋遢了點,應該換一個好看的口袋或者盒子才美觀,吃過晚飯去學校超市逛逛吧。”他暗自點了點頭,躺下睡了。